因着罗敷身份,七海未曾将人接回王府,只将二人一起安排在了客栈里。
以防有人跟踪,七海令大胡子和安之若守护在客栈一楼观察,若有动静,及时汇报。
屋子里,七海拿了纸笔,交给赵照,令对方写下一切。
赵照书中道,自己是跟随师父远平来到临水国的,主要是接白丞相指令,到临水国见当年的细作头领。而这个头领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长什么样?”
【不知。】赵照写。
七海转动着茶杯,眼神时不时地望着赵照的脸,心下狐疑,“那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照心中痛苦,他在纸上写。
【我中了毒!】
七海盯着他断掉的右手,“你手怎么回事?”
【被人追杀,替我师父挡了一剑,当场削掉了。】
赵照快速地在纸上回。
七海问一句,对方写一句。罗敷干坐着,虽不插话,但看自己的未婚夫如今同人沟通都比较困难,一时泪水涌动,不能自已。
“那……你是如何认识我大师兄的?”
【菩提庙外,他曾经救过我。】
看了那纸上的几个字,七海若有所思,会否就是因为大师兄拯救了敌国人,才被人算计?可如果是这样,那些护卫惨死又是因为什么呢?
七海摇摇头,看着一旁的罗敷,“她是你的……未婚妻?”
赵照点头,手中书道。
【七海恩公,我赵照为敌国细作,死不足惜。但吾妻是无辜的。】
七海眼睛瞟着罗敷,神色哀伤,“现在你人也找到了,就没有什么跟他说的?”
罗敷抬起胳膊,擦了一把脸,
他看着七海答,“我想和……师兄成亲。”
七海听了,入喉的茶差点儿吐出来,“什么,成亲?”他听了,无比震撼,“可是你嫁给他以后呢?”
罗敷抹了把泪水,言辞恳切,“我来这儿,只想找到师兄,如今师兄找到了,那自然是要带他回北昀国的。”
“可是……他不能回去?”七海嘟哝着嘴巴,若有所思。
罗敷愣了,眼眸的光骤然暗淡,“恩公,我为何不能带师兄回去?”
“其一,他是安阳王安排在王府的家仆,他要走了,我们不好交差。其二……”七海眨巴着眼睛,“他亏欠了张太医的人情,这次……为了让我们注意到你,张太医给公子下了药。如此冒险的事儿……你若一走了之,他怎么办?”
罗敷急切,内心水深火热,“那……那还要让我师兄赔命么?”
“嗯,不是赔命!”七海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总得跟救命恩人道声谢吧。”
未想话毕,赵照便写,他不能离开的理由。
他看着罗敷,为难片刻,竟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他说。成亲之事儿他不同意!
七海在跟前,赵照也没有否认自己身体的情况。
他中毒太深,舌头也被人割了,断了胳膊,武功被废。若不是在厨房,得张太医相助,给自己开了药,延缓了死亡时间。
恐怕自己早就魂归西天,哪里还能有机会见他心心念念的未婚妻?
罗敷捂着嘴巴,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轻轻地写。
【我不在意,师兄。】
赵照抽掉左手,默默地看了罗敷一眼,他摇摇头。
从他踏
上临水国的时候,赵照就清楚自己最终的下场。
他始终会丢掉性命,他不想让罗敷失望。
“师兄,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的……”泪眼婆娑的哭诉,也无法唤回曾经的相濡以沫。
七海看二人情绪不稳定,瞟着罗敷,语气温和地哄,“这样吧,罗姑娘先出去,我……帮你劝劝?”
罗敷拱手,早就视七海为恩公,她躬身,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出了房门。
七海这个人喜欢说实话,拿着毛笔在纸上写。
【中毒,面丑,胳膊断了一只,还不能说话,能有那么一个漂亮媳妇儿,你运气不错。为何不应?】
【若换作恩公,您会同意让自己深爱的人嫁给了自己,还要活活守寡么?】
赵照无言苦笑,可那纸上简短几句,就让七海哑口无言。
不错,当事人的痛苦,他这个旁观者并不能感同身受。现如今,赵照已经变成这样,即便能够和自己的师妹一时半刻,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突然死去?
七海沉默了,他又写。
【可你不娶,罗敷姑娘只怕会非常伤心。】
赵照看着纸上几句话,捂嘴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七海想了想,出去了。
恰好在走廊里,碰见同样坐在那里的罗敷。
罗敷听到声音,几乎迅速擦掉了眼泪,惊喜地跑过来,“恩公,我师兄怎说?”
七海触触鼻翼,言简意赅,“你师兄深爱你,但他不想拖累你。”
“我不怕拖累,我……我只想跟他在一起!”罗敷抓着七海的袖子,恳求道,“恩公,您帮帮我们,求求
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