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客气行礼,忽而又闷着眼睛,笑着向七海打招呼,“七海护卫回来了?”
七海问,“公子病情如何?”
张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病,说不出问题在哪儿。”这是从太医院出来的大夫,七海以为,他医术高明。这种咳嗽症,即便再不好,也不至于说,这么久了,都没效果。
况且……风清扬如果真病得严重,也不至于日日如此?
他指着张大夫的药单,“可以看看么?”
张大夫背了药箱,将单子双手奉上。
七海瞅着药,收了药,递给管家关伯,“关伯,写一张,给我。”
“要这……”
关伯看七海眼神,就知他在怀疑张大夫,便没说什么。
张大夫全程躬身垂首,根本看不出他们二人眼神交流。加上耳背,更没有那个心思,听听二人究竟要说什么话。
关伯同意了,拍拍张大夫的肩膀,“我一会儿命人把药给你拿过来。”
张大夫点头,轻笑,“好。”
拿到抄录的药单以后,七海出去问过别的大夫,大夫们都说没什么问题。
过后,七海只能按照药单,抓了药,返回王府。
厨房里。
张大夫在煎药,他煎药地时候,非常专注。什么东西该放,什么东西不该放,都无比认真。
半晌,发现七海站在那里,他慢腾腾地立了起来,手指着一旁的板凳,“七海护卫坐吧!”
“张大夫……来了王府多久了?”
“从公子病情加重后,老夫就来了。”张大夫温和地看着七海,由于过于年迈,他那白发都显得异常干燥,耳边几缕,饱经风霜。
七
海突然问,“张大夫膝下可有子女?”
张大夫听着儿女二字,眼眶里闪过几丝泪珠,盈盈间,只让人觉得无比凄怆。
“有,不过……”
“不过怎么?”
“他们都死了。”张大夫手指抓着药,沉重地叹气,叹气声听起来并不大好,“不过虽死犹荣。毕竟他们都是为了保卫疆土。”
七海听了,深感敬佩,“所以张大夫的儿子是英雄。”
“呵呵,是啊。他们的确是英雄。”张大夫跟全天下普普通通的父亲一样,对于自己的孩子,一向是乐于提起的。单单英雄一称,足以说明张大夫内心的骄傲和欣慰。
七海安慰他,同时又自责,“抱歉,张大夫,我并非有意……”
“无妨。”张大夫眨眼又慈祥地笑了,眼角鱼尾纹随着那笑,透出点点喜气。
七海怔了下,言归正传,“张大夫觉得公子的病有希望痊愈么?”
“痊愈?”张大夫僵住了,“七海护卫可是问公子这咳嗽症?”
“是。”
“公子早产,体虚倒是正常。但这一年比一年严重的咳嗽症,却是让人纳闷不已。另外……这些年,老夫认真研究,讨了不少好药,还同……同宫里面的云大夫,吴大夫一起商量过,这种咳嗽症。如今依旧未曾痊愈,真是真是令人费解。”他说完,有些吞吞吐吐,犹豫良久,突然问了,“七海护卫,老夫怀疑……公子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会?”七海听了大为惊诧,犹豫时,突然禁不住问了,“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公子死呢?”
张大夫沉闷不已地摇头,“老
夫只是臆断。”他不清楚的时候,也是不会乱下结论的。
七海听得可怕。
张大夫笑笑,忽而有了主意,“七海护卫,也许……可以想办法,将这个下毒的人,揪出来?”
“该怎么做?”七海询问。
“用老夫为诱饵!”张大夫坦然地看着七海。
七海听后,摇头拒绝,“人命关天,我怎么能拿张大夫的性命为饵,来引蛇出洞?”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啊!”张大夫将草药放进锅中,紧跟着匍匐跪倒在地,他磕了三个头,“七海护卫。老夫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若能想办法医治公子,说不定老夫就可以提前返回故土,给我儿坟头除除草!”
“可万一查无实据,张大夫您也会性命不保!我怎么可能拿你的命去换公子的命?”七海神色大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打消张大夫这个念头。
于是,他只能快速地离开了厨房,穿廊离开。
可谁也不知道,当天晚上就出了事儿。风清扬喝完了药,咳血不止。
若不是管家关伯及时找了旁的大夫,兴许风清扬就真地没命了。
七海到时,安之若正在门外。
那看病大夫执意要看先前服用药单,这才从药渣里,发现了一味药。那药若服用了,必定急火攻心,咳血不止,尤其是对伤重之人。
这风清扬喝下药后,出现此种症状,已经证明那药有问题。
加上张大夫正要收拾包袱离开,所以被管家关伯抓了个正着。
就这么将人拎到了房中。
关伯举刀架在张大夫的脖子上,冷声问他,“何人指使?”
张大夫点头,
闭着眼睛,“无人指使!”
关伯气闷,因为担心风清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