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结伴,再次下山回府。碍于风清扬的病体,七海找了山中的大弟子,想要一辆马车。
无奈,对方在偌大个山中,竟然只找到了一头驴。
看着驴,七海沮丧地捏着鼻翼,“没有别的么?”
空空摊手,拍拍驴的脑袋,“七海公子,实不相瞒。师父怕那些宠物,说什么皮毛沾到身上,过敏即痒。”他说话时,略有些讨好,好像师父很少夸奖过谁的故事写的好,所以师父欣赏,他本人也就有些讨好巴结。
“那这头驴?”
“嘘,小声点儿,这驴是我家的。我这人,胆子小,不敢骑马,就牵了这头驴。”空空的面颊上,挂着稀疏的笑容。眼神里,镌刻着笑意。人也老实,就是骨瘦如柴。
七海看看风清扬,指着毛驴,“骑驴行不行?”
风清扬无视七海,笑容瞬失,慢条斯理地迈步下了石阶。
每一步石阶踩下,身子摇摇晃晃,就像一个虚弱地即将要摔倒的人。
七海紧张极了,“你真能走?”
“可以。”
风清扬从正面看时,他本人虽然虚弱,但还是比较有气质。后背看过去,却不如第一次相见。
微塌的后背,让他并不那么精神,步子的虚晃,也显得他非常虚弱。
身上的天蓝色
锦衣,绣着深蓝色的花,秋风一吹,感觉衣服上的花都要随着风声,飘向远方。
静静地落在地上,轻浅,寂寥。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七海想到了《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的这几句话。此刻看见风清扬,竟然觉得万分吻合。
“好,走路!”
四人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的路,风清扬身体不好,走了歇,歇了走。走走停停,耽搁不少的时辰。
安之若看得来气,心里就觉得可怜。嘴上倒没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么凶狠的杀凶仇人安阳王,竟然也有一个如此可怜的儿子。
大胡子海之岚蹭蹭七海的胳膊,问七海,“风公子走路有些奇怪?”
“嗯,病得比较严重!”七海应和,“只可惜,你太胖了。”
“老大,我胖怎么了。”
“太胖,背不起他!”七海小声地递了一个眼神,就快步跟上了风清扬。徒留大胡子站在那里叹气,心里想,老大为何要他背,自己不背?
七海举着剑,“快点儿跟上啦,大胡子!”
黄昏,彩霞如织锦,笼罩着整个帝都。
京都大街,百姓来来往往,络
绎不绝。
返回王府,七海吵着风清扬去了书房画画,大胡子海之岚犯困,独自歇息去了。
书房里,安之若坐着,不知七海用意。
七海嘀咕,将自己那晚去书房偷看到的画像一事说了出来。
安之若的脸立刻黑沉如炭,指着七海的鼻子说,这种行为令人不耻。
七海瞪他,“得了吧,之若兄,要不是我去窥一窥,能知道那画上是什么东西?再说了,他的书房全部烧毁了,一个欣赏的人都没有,我见了,说不定还能帮他传承传承画艺呢?”
“你……”安之若太过谨慎有礼,特别是知道他打算让风清扬画一幅假画去糊弄媚姬云娘的时候,心里就渐渐感到不耻不屑。
可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准备休息的时候,他又才意识到,七海兄弟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若没有七海,恐怕自己还在京都大牢里,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住在王府,多一个朋友呢?
思来想去,他再次返回了书房。
七海那边却没有生气,招招手,“之若兄,过来瞧瞧,看看这个画上的人?”
安之若愣在门口,有些枉然。
七海又叫了对方一声,安之若直接迈步走到跟前看。
风清扬放下狼毫,咳嗽声此起彼伏,那
双天蓝色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画。就好像当他落下笔后,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七海看着画,却是一脸欣喜。因为这画中的女人跟他从方舟前辈盗来的画实在太像了。
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个女人无比美丽。同另外一幅画相得益彰。如果不是因为衣袖上的纹路有一点点区别,也许真地可以称之为孪生画作。
“这是何人?”安之若指着画作,看着里面女人的点点笑意,脸色通红,竟然突然害臊了。
七海得意地指着画,开心地像个孩子,“怎么样,这女人漂亮吧?”他将剑尖对着画作一转,悠然自若地说,“这也许是方舟前辈的心上人。”
“这……不可能!”安之若答应地飞快,“七海兄弟,画中女人看样子可是比方舟前辈大上很多。”
“也许是姐弟恋?”七海觉得累了,直接坐到了书桌上。
风清扬看着他这放肆无礼的行为举止,愣着想说点儿什么,七海就下意识地发觉了,“抱歉,没注意。”
“七海兄弟,那以你之见,这幅画同媚姬云娘又有什么瓜葛?”安之若开始听取七海的意见。虽然七海看起来比较不拘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