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笙笑容勉强。
此时,她还不知道什么前世今生,也不清楚番薯精占据季之玥的身体是为了什么。
比起许文芳的理所当然,她更多的是忌惮和畏惧。
如果不是顾以霄身体日益好转,看上去脸颊红润健康,她怕是会误以为这番薯精专门来吸人阳气的。
何婧笙板着脸去看季之玥,克服心中的胆怯,强装泰然。
“番薯精是个什么精我不知道,也不想过问,我只问一句,你来我家有何所求?”
如果是她有的,她愿意把东西交出去保平安。
报官是没用的,指不定还会被斥责怪力乱神。
何婧笙呼出一口气, “你要什么,我能给的一定给你。”
季之玥偏头望着何婧笙,没有即刻回答,只是扭过头盯着顾以霄看。
那双眼睛仿若无法再从对方身上剥离。
有何所图?
季之玥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以霄,“我要顾以霄。”
何婧笙愣住,难不成还是个色鬼?
噢,不对,对方是个精怪来着。
顾家三兄弟,个个模样身段都是顶好的,也难怪勾得这个薯精念念不忘。
何婧笙眉头紧锁。
“……”
顾以霄被季之玥看得耳尖微红,掩嘴轻咳两声,“大嫂,她对我们并无恶意。”
许文芳手上拿着银票,忍不住帮腔道,“对啊对啊,之玥没有恶意的,你看,她还给我们那么多银子呢,再说了,要真有恶意,齐师父早偷偷让我们跟之玥一拍两散了。”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何婧笙又瞥了瞥顾易晨跟顾衣昇,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
“她的身份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瞒着我?就瞒着我一个人?”
季之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有余光看顾以霄的时候,黑瞳才会露出一丝执拗。
“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过,是你没问我。”
何婧笙揪着手帕,视线从他们几人身上一一划过。
顾以霄端起茶,抿了一小口,“大嫂言重了,我也是昨晚才知晓的。”
顾以霄维持着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神情并没有因为何婧笙的问题有所改变。
只是他一开口就迎来了季之玥疑惑又迷茫的眼神。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
顾以霄脸色镇定,桌子下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季之玥怀里递。
“!?”
这还是顾以霄第一次主动进行身体接触。
季之玥稀罕地摸着他细长的手指,立马将他方才说谎的事情抛之脑后。
怎么突然高兴成这样?何婧笙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这番薯精笑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心底里升起的提防警惕心瞬间降低了不少,何婧笙收回目光。
她低着声音,呐呐道,“你们这样会让我觉得杀人好像只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
许文芳心虚低头。
顾衣昇笑容牵强。
顾易晨嘴巴紧绷,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如果不是相处过很久,何婧笙差点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
她目光如炬,“不对劲,你们太不对劲了,哪怕衙门没怀疑到我们,那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居然一点也不当回事儿。”
不可置信。
何婧笙轻轻地拍了拍桌子,朝顾衣昇第一个开刀,“衣昇,你说过的,夫妻之间,不该有所隐瞒。”
“夫人说的哪里话,人命当然不是小事,虽说平日里我也就抓些老鼠蛛蛛蟑螂蛤蟆……但医者父母心,我。”
顶着那审视般的眼神,顾衣昇越说声音就越没底气,索性吐了个干净。
“私底下不少病入膏肓的人求我出手,我拿他们当小老鼠试药,有一些没救回来。”
“前几年,让祖父母缠绵病榻的药,是我亲自配的。”
“还有那些个叔叔伯伯,伯娘婶娘,堂兄弟,他们之所以脾气暴躁,身体虚弱,也是我动的手脚。”
本来想说这主意是顾以霄出的,但又舍不得把火力引到他最疼爱的小弟身上。
于是,顾衣昇抬起手,食指毫不犹豫地指向顾易晨,“他去下的药。”
“不是,大哥,你这卖我也卖得也太快了吧。”
顾易晨摸了摸鼻子,没好气地瞪了他大哥一下。
何婧笙恍然。
难怪,难怪这些年没人上门打秋风,找麻烦。
起初她还以为是三弟有出息了,想要缓和关系,所以才让那些人收敛了不少。
合着是没有精力也没有余力的缘故。
“大嫂,你看我做什么,我是孤儿啊。”许文芳故作冷静。
何婧笙眼神凌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一开始并不是孤儿。”
“是,你没记错。”许文芳放下银票,语气不明。
“我爹不是个好东西,我娘眼里只有我那两个弟弟,从小我就吃不饱,穿不暖。我若不识字,可能会屈从他们,十五岁就窝窝囊囊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但偏偏我读过不少书,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给自己争出条活路来。”
家中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