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惊讶做什么?”季之玥好笑地掐了掐顾以霄的脸颊。
衣服穿戴好后,随手烘干他的头发。
季之玥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还是这副任人揉捏的样子最好。”
顾以霄:【……】
打横抱起,往堂屋走去。
许文芳抬头,“你怎么又把三弟抱出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季之玥坐到自己对面,“抱着人你怎么吃饭?”
季之玥不解地低头看顾以霄,“他不用吃吗?”
说完她自己先愣了下,昏迷不醒的人要怎么吃饭?
“吃,只是这。这些他也吃不了啊。”许文芳看了眼桌子上的菜。
野菜炒鸡蛋,豆腐炒肉,蒸蛋,咸菜,外加一碗饭。
话音刚落,顾易晨就端着碗稀米粥进来了。
看到季之玥还抱着顾以霄,他也有些惊讶。
准备往屋里走的他右腿勾了张凳子,利落地坐到季之玥面前。
“你吃饭吧,我来喂他。”顾易晨拿着竹片就往顾以霄嘴里放。
季之玥侧身躲开,略微警惕地望着他。
“我打磨过,不会弄伤嘴的。”
见季之玥无动于衷,顾易晨以为是她想亲自喂。
他放下碗,只拿着竹片朝顾以霄嘴里抵,直到抵开一条缝,“那你喂吧,我帮你扶着竹片。”
季之玥眉头紧锁。
“哎呀,你不能只看脸啊!”
许文芳也站了起来,她打趣了句,端过碗,熟练地拿勺子舀了一勺子稀粥水。
粥水顺着竹片流进顾以霄的嘴里。
一开始还好,第三勺就发现顾以霄低呛得脸红了一片。
【能不能缓一缓?】
季之玥抱着人护在怀里不让喂,“一定要这样喂吗?”
他很难受。
“不然怎么喂?又不是神仙,还能不吃饭啊?”
许文芳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就你心疼啊,你赶紧的,我手帕还没绣完呢。”
三弟读书最好了,一下子昏迷那么久,也不知道明年春天能不能赶到京城考试。
解元都得了,状元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可惜,好好的读书苗子,还当着她的面天天瘦一圈,真是心疼死她了。
顾易晨看到许文芳脸上的心痛表情,心情也有些低落。
“那天我跟大哥应该早点去接人的。”
他抬手将顾以霄垂落到胸前的头发捋到身后,语气带着自责。
【我饿。】低迷的气氛在顾以霄没有情绪的两个字中打破。
季之玥回过神,捏了捏他的手指,没再阻拦许文芳的投喂。
“唉,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要让我知道,我饶不了他们。”许文芳嘴巴叭叭叭。
她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东骂西讽,要是有狗路过,说不定也得挨她一脚。
伴随着她的骂骂咧咧声,一碗粥水很快就见了底。
“弟妹,你先吃饭吧,等下饭菜凉了。”
顾易晨搬来一张长椅榻,帮忙把顾以霄放躺下来。
许文芳见大嫂洗完澡出来,立马接力,“到我了,到我了,我现在裙摆都是湿的。”
何婧笙笑了笑,“那你快去吧,剩下的我帮你绣。”
家里没田,日常活计除了采点野菜草药跟处理药草,就是喂马喂鸡,再多也就绣点东西打些络子拿去卖。
一天绣四十条,她和许文芳各绣二十条,她绣得快些,许文芳喜欢偷懒,磨磨蹭蹭总是到晚上才绣完。
余光看到顾易晨走了出来,何婧笙喊道,“二弟,这么晚了,你去哪?”
“早上忘记孝敬师父了,我去去就回。”顾易晨神色晦暗地觑了季之玥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婧笙应了声,转过头还跟季之玥解释了句,“你二哥那点本事虽然大多都是看书学的,但他确实有个师父帮忙领进门。
你进门晚可能不知道,每月月初你二哥都会把自己赚的钱上交三成给他那个师父。”
季之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动作快速地解决掉晚饭。
夜色如墨,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高悬的月亮,洒下银辉,照人前行。
“师父。”
戌时。
正埋头写东西的齐布缘听到门外传来他徒弟的声音。
他搁下笔,起身出门。
一个身高八尺的青年男性站在大门外,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布袍,脖子上斜坠着条骨头链子,手握拳状,放在门上,似乎正要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齐布缘略微偏头,眼神抬起,“找谁?”
“师父,别闹,我有事找你。”
顾易晨强行挤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回过头时,发现他师父已经不在身后,他也没觉得奇怪,只加大跨步,快步走进屋。
屋内,齐布缘闭目打坐,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
“师父,帮我看个人。”
顾易晨凑过去,紧挨着他坐下,“师父,你帮我看看这庚帖。”
齐布缘睁开眼,视线下移,一脸无奈,“怎么又是问你那弟弟,说了很多遍了,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