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右卫门是个直性子,也想不明白这里利弊,立刻问李易道:“这么说你们租借我们江户港土地,我们也可以租借你们上海港土地?”
“那是当然,合作还藏有私心,那还有什么意义?”李易笑吟吟道。
“那还差不多。”新右卫门放下心来,向德川秀忠道,“属下觉得租借土地建个仓库住房什么的不算问题。”
你说不算问题就不算问题了?李易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说不定挖了什么坑等我们跳呢。德川秀忠不理新右卫门,而是望向天海:“大僧正,您看如何?”
天海慢吞吞道:“平等互助的话是这样说,可是我日本短期内根本没能力去上海搞什么租借地,说起来还是你们开荒团单方面租借了我们土地。此事我看不算平等。”
李易淡淡道:“既然大僧正不放心,咱们就不谈租借。不过日本兵荒马乱的,还请你们拨发房屋货场,给我们商户提供保护。这样更省心。”
德川秀忠有些纠结:你是省心了,我费心啊。不说安保费用,就是丢了货物,是不是都要我们赔偿?
荷兰人曾租借过鹿儿岛养鹿。当时德川秀忠很担心荷兰人会借机侵入日本,可结
局荷兰人倒是没侵占鹿儿岛,而是把鹿儿岛搞成了一个乌烟瘴气的乱摊子,当地人受了损失,还好幕府并没什么损失。
开荒团租借如果是为了做生意,对日本当然有利,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日本进来了泼皮无赖林丹汗,这个家伙霸占关东,一分钱也没交日本,这样一想还不如租借地有点收入的好。
德川秀忠有点儿破罐租破摔,觉得此一时彼一时,在林丹汗赖着不走的时候,再进来个开荒团,貌似没有什么大不了。何况人家还表态可以对等租借呢。
于是德川秀忠道:“租借土地也可。只是一切建设等费用我们一概不负责,租借地内出了什么殴斗伤亡也归你们负责。”
李易道:“这却是应该。”
德川秀忠再次思索了一下利弊,觉得可以拖拖再说,于是道:“港口边其实已经没有了多余土地,都是些渔民住户。既然你们愿意出钱,就去和他们谈,土地是他们的,怎么做是他们的事。”
德川秀忠把事情推到百姓头上,看似简单,实质是想给李易下绊子。
野兵四郎长者生意人头脑,发觉有利可图,立刻建议道:“大将军,不如我们从那些
渔民手里收购来土地再租借给李司令,这样李司令要方便许多。”
德川秀忠淡淡的看了野兵四郎一眼道:“这些事就不要你操心了,你办好和开荒团的生意才是正事。”
征地的差事上下其手油水很大,野兵四郎这些官员最喜欢做。不过这样搞拆迁也怨声载道,国难当头还惦记发拆迁财,这让德川秀忠很不快。
野兵四郎很想提醒德川秀忠:开荒团和地主谈收购土地不可控,万一结果不如意再反悔就很麻烦。不过看德川秀忠有些嫌弃自己的神色,就不好再说什么。
江户城墙占地是他野兵四郎主持的拆迁,当时他先把土地收到自己亲属名下,然后幕府再出高价购买这些土地,仅仅这一转手,幕府近十万两银子就化公为私,进了他的腰包。
后来有人告发他,倚仗德川秀忠的爱护,他上下打点,勉强过了关。不过却失去了德川秀忠的信任,最起码拆迁这方面,德川秀忠再不交给他了。有了这个污点,一提拆迁,他底气就不足,怕德川秀忠旧事重提。
看德川秀忠神不归属,看来丧子之痛还是有影响的。李易难得展示了大度,大手一挥,表示我醉欲眠君
且去。其实李易还准备了几条预案,比如李汝华提议的手铳交易等等,不过银行和租借地落地,其他都是细枝末节,可说可不说。
德川秀忠自然看得出眉眼高低,知道李易这个腹黑的家伙终于被自己悲情戏打动,许多苛刻条文胎死腹中。于是对李易的开银行和租借土地也就形成草案,约定这两天李易游览日本美景,过两天再坐下来拟定具体条约。
李易不在意银行事宜。银行虽然迫切,可德川秀忠比他着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事他不做。他现在在意的是租借地。
当晚郑芝龙求见,并带来了一个名为赵虎的人。
赵虎是大海盗李旦的得力手下,曾听主子李旦说过,“李家和郑家是世交,郑芝龙论起来是自己晚辈”。如今李旦一死,他的残余势力群龙无主,又不知德川幕府怎么处置他们这些汉人,真是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这个时候,开荒团来到了江户,让赵虎等人一喜,觉得可能有了新的保护伞。
赵虎当即找上门,向开荒团港口一个站岗的士兵表明自己是开荒团将领郑芝龙的亲戚,要求见开荒团主事的军官。
这个士兵听得一愣一愣的,港口主事
的正是郑芝龙,这怎么师长名声在外,来到日本还有冒认官亲的?
部队番号虽然不是大秘密,也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怎么这个海外华侨就知道了?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他哪知道赵虎纯粹误打误撞,结果当然是见了郑芝龙也不认得这个亲戚。
郑芝龙很有心机,仔细盘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