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华质疑沈家得到的好处,李易回道:“做人要有情有义。我给李胜勇百年富贵是义,让沈家发展到海外是情。老李你人情练达,应该能猜出这里的原因。”
李汝华不认同李易的有情有义。有情有义说穿了无非是心慈面软,不能黑下心肠罢了,这可不是一个领袖的好品质。
不过李易提到“情”,李汝华忽有所悟:“你这样一说,我也就知道沈家为何得你垂青了。沈家世代经商,商人在我华夏地位虽然有所提高,终归是官员砧板上的肉。你不忍母亲这一族将来有大劫,让沈家把生意扩展到海外,是要给他们留一个退步?”
李易叹口气道:“是啊。李胜勇在咱国内生根,三百年内没人动得了他这一脉。”
李汝华也认可:“一朝大运三百年,你打的江山很大,三百年总熬得过。这三百年里,李家众兄弟的后代怕多是处于高位,也必然守望相助,谁想动李胜勇一脉那是痴心妄想。”
李易道:“李胜勇无忧,沈家就不行了。沈足道这些年沾了我不少光,有心人难免会记在账上。我活着也就算了,万一我不在了,那些觊觎沈家财富
的人怕是随意都可寻个不是抄了沈家。沈家虽然得到许多好处,可鞍前马后没少给我开荒团出力。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沈家因为帮助我反倒成了惹祸根苗。让沈家开枝散叶到海外,说好的算开辟一个新天地,说不好的就是躲避灾祸。”
李汝华一拍几案道:“好个李易,果然是有情有义!只是你扪心自问,自家兄弟可曾一碗水端平了?”
“我没一碗水端平吗?”李易有些疑惑。自我检讨一番,觉得自己事无不可对人言,真的是光明磊落。于是慨然道:“我的那些兄弟,我自问从没有捏着哪个纵了哪个,一碗水差不多是端平的。”
见李易言之凿凿,李汝华知道李易没有对哪个兄弟下手的意思,也就不在无谓的担心。只是善意提醒道:“你对李胜勇、沈足道很不错,对有的兄弟还真就薄了。本来我们地方官不该干涉军务,可是明天你要开军事会议,重新调整部队军官,会上千万别伤了老兄弟的心。”
“哦?伤了哪个兄弟的心?”李易心思剔透,闻言笑道,“不会是李胜让求你来做说客吧?”
李汝华和军中许多人交好,尤其是李
胜让这样军长级别的,更是互相往来不断。
李易从没怀疑李汝华有不轨的心思,不过对他和李胜让的关系也洞若观火。
李汝华有些脸红。好在月色下也看不分明,分辨道:“怎么会?李军长襟怀坦荡唯命是从,我只是自己瞎猜。”
李易见说中了,叹口气道:“李胜让没有显赫的战功,压不住下面兄弟,动一动他的部队份属当然。不过您放宽心,我总不会把李胜让的军长裁了,他又没犯大错。”
李汝华道:“好!你这个人念旧,念旧好啊,我就不操那份闲心了。我年纪大了嗜睡,跟你聊太久了,可得歇了。”说着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自顾自去了。
李易看着李汝华背影苦笑:这又通过李胜勇提示我兄弟一碗水端平,又倒苦水唱悲情戏,最终戏骨还是落在李胜让身上。还推说不是李胜让求你来的,骗小孩子呐?
不过李胜让是自己兄弟,自己兄弟不自己来开口,居然还要托外人来探底,难道自己真的开始让自己兄弟都难以接近了?自己不是刚跟自家兄弟把酒言欢吗?难道大家都是表面亲切,暗地里别有心思?
李易挠了
挠头:也怪自己。这些年自己做军事调整从未征求大家意见,一言堂惯了,也难怪兄弟们忐忑。怪不得今天酒桌上总感觉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气氛,原来是大家都各有怀抱放不开啊。
也是,明天军事会议规模大,涉及许多人升迁荣辱,也就自己心里有数不在意,那些兄弟事关前途,谁能没有心事?自己对他们事先不交底,难免人心浮动。
算了,都下半夜了,多想无益,天亮再说吧。
早九点,晨雾被阳光驱散,团以上将领走进经堂改做的会议室,一人一个蒲团席地而坐,紧张的等待总司令李易的到来。
终于,李胜让、李胜水陪着李易走进会议室。
随着军纪官一声“起立”,所有人忽的站起。
“敬礼!”唰的一声,众人整齐敬礼,一片肃穆。
李易举手回礼,环顾上百名将领,有些心情激荡。
当年在显通寺,在向阳大院,自己带着二百名师弟勤学苦练,如今成绩斐然。
下面有海军李胜广第一军的李胜东、李胜天两个师的军官。有海军第三军李胜让几个师的军官。更多的是陆军李胜水第五军军官。
真的是济济一堂啊。
当年的二百师弟,如今扩展到陆军六个军,海军三个军的规模,士兵已经逼近了百万大关。
有了百万雄兵,自己再不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真的可以快意恩仇了。
当李易放下手,军纪官才喊出“礼毕!坐——”。
一百多双眼睛热切的望向李易,有几个人更是特别激动。
其中一个是李有进。他第一次参加司令主持的军事会议,身板拔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