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宗彦见李易一脸挚诚,真是快吐了:“算了算了,这个李易不能和他呆太久,不然自己这样正经人会被他气得短寿的。”
何宗彦抚了抚胸,暗自宽慰自己。
这时港口又进来一艘快船,一行人登岸后,一个女人被卫兵引领着走向李易这一边。
李易眼尖,离得好远看了看道:“总算等来了。何尚书,来了一个不凡的女子,一会儿你见了保证称奇。
“我现在就称奇了。这谁啊?居然要李易站在这里接人?这也太牛了吧?”何宗彦一肚子好奇,瞪大眼睛盯着走近的女人仔细看。
这是一个高挑黧黑的女子,模样并不出色。
“这怎么连美女都不是,李易还迎了过去呢?诶呀,瞧我这糊涂劲儿,李易不是好色之人,不不,李易据说几个预定妻妾一个比一个漂亮,是个好色之人。不不”得,何宗彦自己把自己绕糊涂了,怀揣好奇心,紧跟李易走了过去。
来人一口清脆流利的汉话,居然一见面对李易有些不满:“司令,我那边还有许多事呢,您出国带我做什么?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厉害了!这是敢跟李易说埋怨的话的女人啊!这谁啊?何宗彦更是好奇了。
“来来,成秀你过来,这是大明礼部尚书,学界泰山北斗,何宗彦何大人。”李易毫不在意这个女子的无礼,笑呵呵介绍,“何尚书,这是营口毛纺厂厂长阮成秀。”
“阮成秀给何大人见礼。”阮成秀用了汉家女子的礼节施了一礼。
开荒团两大纺织厂:南有上海纺织,北有营口毛纺,都是过十万人的超级大厂。何宗彦对这个营口毛纺厂厂长阮成秀早有耳闻,见阮成秀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见到自己这样高官的惶恐也很称奇。对了,自己又糊涂了,这个女子见李易都没怕,还能怵他?
高攀龙久在辽东,和阮成秀相熟,上前拱手道:“阮厂长这个大忙人真是难得一见。”
阮成秀慌忙回礼:“高先生您好,您能不轻视女人,到我们毛纺厂给女工讲课,真是让成秀佩服。”
原来高攀龙在辽东还真是有教无类,女人堆也走了一圈,这可不简单。
要知道孔子对女人印象不是一般的不好。他是母亲同人“野合”生的,这让他对母亲耿耿于怀,连带着对
女性看法都坏了。所以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说出“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孔子把女子和小人列成一个阵营,觉得对女人好一点儿,就会蹬鼻子上脸。对他略微疏远,又哭天抹泪。
高攀龙能抛弃成见,到毛纺厂去讲课,当然不是起了色心,也不是要开大课多收费。根本原因还是由于这些女人自立自强,和男人一样能赚钱养家,值得敬重。
更何况毛纺厂人员集中,比去生产队讲课效率更高。再加之阮成秀又再三挽留高攀龙,高攀龙才一气儿在毛纺厂授课一个月,听众过十万,让高攀龙很有成就感。
高攀龙对阮成秀道:“我们当老师的天职就是传道受业解惑,怎么会强分贵贱男女?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没看司令都在报上发话:女人能顶半边天嘛。尤其是毛纺厂女工,一个女人创造的利润顶几个壮劳力,谁不赞成?说起佩服,倒是老朽佩服阮厂长多些。”
何宗彦也由衷赞道:“久闻阮成秀厂长大名,确实值得佩服。女人今夕不比往昔,纺织一道上,女人确实要强过男人。尤其是阮厂长技
术过硬,报纸上常见大名,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男主外女主内几千年,到了开荒团这就变了。据说那些娶了纺织女工的普通男人,得把饭做好等着媳妇回来吃,谁让人家赚钱多呢。
何宗彦忽然有了恶趣味:皇上后宫几万女人,这要成立个纺织厂,万历帝还做什么生意啊,娘娘们一纺织,皇上不是一下子就成最富有的皇上了?
大明读书人思想奔放,对什么天下都是皇帝的说法并不认同,个人财产权的意识很高。所以万历帝一门心思想赚钱,也不被何宗彦这些人排斥。自己赚钱自己花,总比堂而皇之的抢别人的钱要好。
不过何宗彦也和阮成秀有一样的疑惑,问李易道:“阮厂长是大忙人,司令难道要把阮厂长带出去出访?”
李易道:“嗯,这次银行会议都是各地军政要员,咱们开荒团去参会的商界人物只有沈会长够分量,所以不得不拉上阮厂长以壮行色。再说洋人权贵都喜欢毛纺,阮厂长正可以借机向他们推介产品。欧洲市场毛纺是英国一家独大,这个局面必须结束,咱们营口毛纺厂产品必须走出去。”
阮
成秀道:“我听说司令这个意思后,特意选了咱们毛纺厂有代表性的产品装了几船,尤其是一些新品,威廉医生说他头一次见,真的比英国宫廷贡品好。所以我对咱们产品打入欧洲市场还是很有信心的。”
阮成秀这个女人相当会利用人,她虽然没想嫁给威廉哈维这个家伙,可是还是挖空心思刨根问底,从哈维那里套取了英国毛纺诸多情报。
要知道哈维作为宫廷御医,出入的都是英法等国的宫廷和权贵之家,对时尚毛纺品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