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钦察汗没有斩杀使者。
沙俄已经展示了武力,这个时候再狂妄就是脑袋有问题了。更何况使者提出的是收留,而不是让他们投降。
钦察汗召开了御前会议。
一帮一起出逃的重臣个个垂头丧气。被开荒团一路穷追猛打,现在又遇到了这个什么沙俄,好像哪一个都不好惹。
钦察汗见大家莫衷一是,就问一旁一言不发的李庸:“李卿,现在后有猛虎,前有恶狼,咱们该如何是好?”
这个场合李庸这个客卿一般是旁听,让他发言才有发言资格。
李庸筹措了一下言辞,才道:“大汗,中原有句话:两害相衡趋其轻。现在东方有开荒团,西方有沙俄,咱们势必不能在夹缝中生存。如何选择,还需大汗做主。”
钦察汗叹口气道:“据咱们后来的人说,黑山城已经被开荒团炸成了一片瓦砾。城内七万守军只活下来两万,其余都死于炮火。不过开荒团进城后倒没有乱杀无辜,反倒是打开城门,除了那些士兵被软禁,其余百姓官员都自由进出。就连贡丹也被委任了副职,正职是莫日根那个家伙。看来开荒团无意占领我们的土地,更
无意掠夺我们人口,是不是咱们可以回去和开荒团讲和?毕竟咱们根在那边。”
李庸道:“《三国演义》大汗看过,还记得孙权打算投降的时候,主战派怎么说吗?”
钦察汗斜了李庸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谁都可以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只我降不得?”
李庸俯首道:“就是如此。开荒团用谁做漠北首领也不会用大汗。即使大汗降了封号也是如此。”
钦察汗道:“我懂了。各位,我想和沙俄议和,各位以为如何?”
青年将领格日桑忽然道:“大汗,我也听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说开荒团是异族,咱们毕竟也识得汉字,说得汉话,样貌也相差不大。这些沙俄人比之开荒团,无论容貌语言,更是非我族类。还请大汗三思。”
钦察汗纠结了。
他何尝不知道沙俄东来,必不是打什么好主意。如果说开荒团为了漠北土地或者财富,他钦察汗第一个不信。开荒团富得流油,漠北穷得掉渣,哪可能是为了这个?
现在他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不战而降,恐怕开荒团一样会让他做漠北王,只是削了大汗封号而已。至于说是
做省长还是什么,不过是改换个名称而已,不耽误他荣华富贵。
现在完了,他已经没兵没将,孤家寡人,在开荒团心里,除了有个象征性名号,根本没有任何其他价值。他再想回头,还可以吗?
沙俄既然强大,想必统治这块土地一样用得着自己。如果沙俄战胜了开荒团,未来还是光明的。
想到这里钦察汗终于下定决心道:“和沙俄谈条件,我们议和。”
格日桑这些心念故土的人也无语了。
这个沙俄不知来路,也显然不是什么好来路。议和表面好听,还不是变相投降?寄人篱下肯定身不由己,家乡还回得去吗?
既然决定了议和,剩下的事情都好说。阿里克谢也不想难为钦察汗一行,毕竟以后很可能同舟共济。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钦察汗和亲卫入住伊尔堡,其余人马扎营伊尔堡外。钦察汗来去自由,但是需禀明阿里克谢,避免产生误会。
谁都明白需要请示的自由就是没自由,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当天钦察汗就被请进了伊尔堡。
钦察汗万万没有想到在北海边有这样大的一座城市,这比黑山城还要大得多了。
等到靠近城墙看,才发现是土城而已。
不过再一想在炮火面前,土城石城又有什么区别呢?钦察汗更是有些灰心泄气。
李庸擅于察言观色,在钦察汗让他发表言论的时候,他已经揣摩出钦察汗必然要议和的心思,当然顺着钦察汗说话。可是他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不愿意跑到那些大鼻子红头发那些魔鬼群里过日子,所以特意暗中点出钦察汗没法投降,但是大家都可以投降开荒团,一样得到富贵。
果然,格日桑等人就立刻跳出来反对议和。
李庸已经发现钦察汗凶恶的瞪了他一眼,他这话等于煽风点火,钦察汗哪能听不出来?所以钦察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不和他算总账才怪了。
议和完毕,进伊尔堡的时候最乱。许多人拿不定主意,是进去划算还是不进更好呢?就在乱糟糟一片中,李庸偷偷的和几个心腹换上了普通牧民羊皮筒子,拖拖拉拉混入了西伯利亚国那些百姓中,一待天黑,立刻策马逃走。
一路上虽然有些射击军的斥候,可是射击军本身不擅骑射,那些抓来的牧民也不愿意卖力气干活,结果李庸几个一路上有惊
无险逃离了北海西岸,一路向东。
李庸的打算是回到黑山城做顺民。这个家伙狡兔三窟,这些年积攒的金银分做几处私藏,过个富贵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漠北军兵不喜欢金银,李庸利用物资没少兑换这些东西,就连这次出逃,他也没忘埋几处金银珠宝。
李庸如意算盘是在黑山城附近做个一两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