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信神采飞扬走了过来。
沈足道就不必说了,何宗彦也和李胜信是老相识,只有杜松第一次见李胜信。
他见李胜信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已经是少将军衔,不由得有些黯然: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有机会和这些年轻人并肩作战吗?
李胜信招呼道:“今天贵客真多,何尚书,沈会长,还有杜将军,这什么风把你们吹到一起了呢?大师兄让我做门童迎客,我还想要站上半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你们这一波。”
沈足道听出了话外音,问道:“胜信,你还有别的接待任务?”
李胜信咬牙咧嘴道:“别提了,这个年头没大没小,真是反了。”
什么反了?沈足道正想再问,就见李胜信耳朵一支棱,一挥拳道:“来了!”
来了?
沈足道和何宗彦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杜松却侧着头仔细谛听,赞叹道:“嗯,有几十匹战马,崎岖的山路还跑得这样快,好骑术!”
战马?
沈足道和何宗彦再仔细听,也没听出个子丑寅卯。知道和李胜信、杜松这些职业军人的耳力没法比,那也不至于差这样多吧?
终于两人开始感到地皮在颤动,放眼望去,远远转弯处忽然冲出一队人马,这时马蹄声才骤然传来。
清
一色五十余骑白马,旋风一般卷来,硬是有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何宗彦一时兴起,不由得大声吟哦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杜松也赞道:“好马!好骑手!”
沈足道手搭凉棚,仔细向远处观看,忽然道:“来的莫不是李胜恭?”
何宗彦一愣:“李胜恭?李胜恭是陆军第四军军长,李易手下王牌部队,正应该抵抗叶尔羌人入侵才对。怎么忽然跑到大连来了?对啊,还有这个第三军军长李胜信。李易北方两大军团首脑,突然离开防地汇聚大连,这是为什么?”
这时马队已经跑近了,忽然随着为首那人一挥手,所有战马整齐划一,都抬起前蹄打了个旋,停了下来。杜松不禁又大赞一声“好!”。
杜松是马上将军,知道就这一手,足以证明这些人马上功夫了得。
只见为首的高瘦青年飞身下马,把马鞭丢给侍卫,大踏步走了过来,哈哈笑道:“六师兄,一别经年,甚是想念啊。”
李胜信也迎了过去道:“老九,做兄长的也想你啊。”
两人走进了,李胜恭躬身施礼,李胜信伸手相搀,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景象。
何宗彦暗自点头,难怪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看来李家军百战百胜,团结才是制胜法宝。
可就在这时,却变生肘腋。李胜恭躬身施礼忽然变成黑虎掏心,“呼”的一拳带着恶风冲向李胜信。
李胜信的手也忽然做鹰爪状,猛的抓向李胜恭双臂。
沈足道不懂武功,不过在李易身边久了,曾听李易评说这些兄弟的武功,对李胜恭的通背拳和李胜信的鹰爪功都评为有小成。李易自己武功路数不咋样,就对什么功夫都嗤之以鼻。能说出有小成评语,就证明二人真的很出色了。
今天看这兄弟二人施展的,就应该是通背拳和鹰爪功了,只是这一见面怎么打起来了?友谊切磋?下手狠了些吧?
李胜信自信自己可以拿得住李胜恭的一拳,李胜恭也不愿意和李胜信硬碰硬,忽的缩臂缩身,腿却无声无息的撩出,正是起腿不过膝的少林谭腿。
少林谭腿是明朝正德年间所创,讲的是出招短,攻必中。
李胜信避无可避,也是一腿撩出,“砰”的一下,两人腿碰在一起,同时踉跄后退几步,骂骂咧咧俯身揉腿。
李胜信活动着腿,丝丝吹着冷气骂道:“你个臭老九,就没见你给我好心行礼过,就知道你一副黑心肝,防着你就对了。大师兄给你起名‘恭’,你特么哪有
个恭敬的样儿?”
李胜恭也瘸着脚骂道:“你好!你名字里有个‘信’,什么时候讲过信义?当年排名战那天,你怂恿我挑战李胜俭,明知道李胜俭气力悠长,结果累我够呛。好不容易赢了他,你立刻挑战我,赢了我你就光彩了?你个小人!”
李胜信活动一会儿,总算缓过劲儿,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道:“老九你可丢人丢到家了。今天可不止有李会长,我给你介绍啊,这位是大明前总兵杜松,人称金刀杜太师的,人家出名的时候,你还尿炕呢。”
杜松是武功行家,对这两人兔起鹘落的几招攻防很是佩服。赶紧抱拳行礼道:“后生可畏,久闻两位军长大名,不想不仅军略好,武艺也好。杜某就那几把刷子,真是惭愧。”
李胜恭就盯着李胜信了,这时才注意到有外人在场,有些不好意思,抱拳道:“咱们师兄弟友情切磋,见笑见笑。”
何宗彦见了李胜恭,不由得想起当年京师血案,心底有些苦涩。不过还是上前拱手道:“李军长风采依旧啊。”
李胜恭见何宗彦和大家站在一起,奇怪道:“何尚书?您弃暗投明了?”
何宗彦暗道自己是大明尚书,投的什么明?虽然嗔怪李胜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