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政宗是个骄傲的军人,从骨子里是看不起李旦这样汉奸的。
不过李旦能做到这世上最大的海盗,也有他的本事。他对李旦示好,不过是想加以利用而已。
李旦坐在伊达政宗对面,侃侃而谈。其实这场中日战争,李旦不看好日本。可是让日本和开荒团结下血海深仇,才符合他的利益。
这两年他的部下被开荒团收的收杀的杀,他对开荒团又恨又怕。他担心哪一天弄出个中日友好,日本一冲动,把他这个大海盗引渡给开荒团,那他可没地方哭去。
现在日本虽然和开荒团打起来了,可是如果日本在这场战争中屡战屡败,很可能很快就屈服了。他必须给日本加一把火,让日本和开荒团狗咬狗一嘴毛,最后他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能稳坐钓鱼台。
说不定到那时,不仅是日本,就是开荒团也要把他延为上宾呢。
他必须展现自己的价值! 给伊达政宗做幕僚,就是他的第一步。他必须让开荒团对他感到怕,最终让开荒团主动招揽他。
他就没仔细研究:开荒团这些年主动招揽过谁?碾压才是开荒团一贯风格。
李易当年兴义学,后来办军校,人才始终采取自给自足的模式。他那套从《三国演义》里学的欲擒故纵,根本就不应该放在开荒团身上。
接下来两天,伊达政宗开始演练散兵线进攻。
李有进和郑芝龙站在望儿山山顶,遥遥观看着日本兵的演练。
郑芝龙不屑道:“急来抱佛脚,日本人终于醒悟了。不过这散兵线进攻,是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
李有进调整着望远镜焦距道:“日本兵一夜间就进步了,虽然比咱们全体散开差得太多,可也进退有序。日本兵营,这是来了高人指点啊。可惜密度还是太大。这应该是以班为单位,进行的进攻训练
。”
郑芝龙疑惑道:“日本人急切间哪里找来的高人?难道是他们请的荷兰人做教官?”
郑芝龙哪里知道,伊达政宗请的这个高人,就是后世他拜的干爹。靠这个人提拔,继承这个人的衣钵,他才成了世界史上第一的海盗。
可惜历史的轨迹已经偏移太多,现在不但他成了开荒团一员,就是大海盗李旦,也彻底放弃了海盗身份,专心经商了。两人相遇对马岛,也不是惺惺相惜,而成了敌对阵营。
李有进放下望远镜,无所谓道:“这高人高也有限,这样小股集结进攻,一样会损失惨重。”
郑芝龙道:“他们打算的就是冲破炮火封锁,到达山下。进了望儿山密林,又可以用他们集团冲锋的老路。”
李有进道:“他们不知道,密林战咱们是祖宗,就让这小小望儿山,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
李有进没有清除望儿山遮挡视线的密林,就是希望借助这些繁茂的植物,发挥原来安南士兵最擅长的丛林战。
李胜智进攻安南的时候,行的是雷霆一击,措不及防下,安南当然要防守战略要点,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游击战。如果战线拖长,无论阮家还是黎家,觉得大事不妙,恐怕都能做出反应:放弃城市,进入丛林。那样安南哪有那么容易灭亡。
李易当年组建山地团,就是想应付安南复杂局面。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安南居然速亡了,根本没有什么丛林战。
要知道当年蒙古人进攻安南,大明进攻安南,都遇到过丛林战这个难题。偏偏到开荒团这,因为从海上沿着大江大河,直接进攻战略要点,让安南根本没有机会发挥自己所长。
现在李有进就打算发挥这个特长,虽然望儿山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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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伊达政宗和李旦密谋良久,仍然没拿
出完善的作战方案。
伊达政宗烦躁道:“先生,你我相交许久,也不必藏着掖着。我这次领命,非为我个人,也是受本因坊算砂的大义感召,一心为国。先生虽然根在大明,然大明已弃先生,归国无路。您在日本定居多年,无论德川家康或者德川秀忠,都待先生如上宾。此次先生虽应我之邀,但没有大将军首肯,先生必不会来。既来之则安之,还望先生再出巧计,破了敌军,你我才能安生。”
李旦叹口气道:“我临来前,确实得了大将军首肯。大明虽然是我故国,但是早恩断义绝,我两个儿子死在明军之手,此恨不共戴天。不是我不尽心说出我的想法,实在是日本军队和我们海盗区别很大,海盗能用的战法,军队未必用得。”
伊达政宗皱眉道:“请先生说说,如果是你们海盗,这仗该怎么打?”
李旦道:“海盗刀头舔血,悍不畏死。这样局面,自然趁夜黑风高,偷偷混过炮火封锁线,冲上山乱战搏命。”
伊达政宗道:“这个么……确实很难。咱们士兵单兵素质不如海盗,尤其多数士兵夜里不能视物。现在是月末,一点儿月色也无,这些军兵明晃晃举着火把冲过去,还不是做了炮火的靶子?可没了光亮,他们不辨东西,恐怕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李旦道:“除非先派死士在山下燃起火光,士兵奔火光奔跑,就不会跑错方向。”
伊达政宗忽然一喜,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