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政治部的人,天天在第五军发动士兵忆苦思甜。当然,甜,现在也就是吃穿不愁,可是那些原安南几个冒牌皇帝带来的苦,可说也说不完。
对老百姓来说,无论是大明统治还是莫家王朝或者黎家王朝统治,都一样要纳税。就凭你皇帝忽悠几句,说什么国家独立自主了,就想百姓认同你,还真的挺难。毕竟老百姓没得到任何实惠。要说政治部的人真有一套。现在这些第五军的士兵,都觉得开荒团就是大救星,让他们重回祖国母亲的怀抱。
至于说怕这些人反叛,反的对象确实就在眼前,倒是能找到,可忠诚的对象没有。原来安南那几个土皇帝,都被李胜智抓走了。再说,现在离家万里,反了就是找死,回家都找不到路在何方。还反什么反。
更何况政治部的人描绘了一幅美丽的愿景:以后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漂亮媳妇,有自己的土地。
土地在哪?自己家不是被占了吗?错了吧?好男儿四海为家,跟着开荒团,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和女人。据说现在开荒团就去朝鲜开荒圈地了,估计马上还会去日本。
那女人在哪?不是自己的女人都被开荒团掳走了吗?女人当然也不缺。朝鲜和日本的女人,都温顺得很。将来退役了,开荒团会安排一份工作,给一片田地,至于媳妇,安南的女人又瘦又小又黑,脾气还挺大。日本和朝鲜的女人白嫩听话,好男儿都得要有点理想。
那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人这么容易就能忘掉夺妻之恨?别说,这个时代,安南人对女人的看法,基本等同于财物。打仗时候,抢了一个漂亮些的媳妇,原来的患难妻子立刻变成了下人。甚至觉得养活费劲,直接赶走。这个时代,不要说安南,就是大明,女人的地位也极低。
所以现在第五军,被政治部洗脑洗的,满脑子想的还真就是打仗立功,分地娶媳妇。
李胜水的委屈,也真是有感而发。
李胜仁在这些师兄弟中,确实是仅次于李易,最能打的一个。他和李易不一样,李易对这些师弟,做错事要打,学不会
要打,甚至气不顺也要打。师弟们是在李易教育下成长的,更是在李易的殴打下成长的。
究其根源,李易是完全接受了后世那个父亲棍棒出孝子的理念,再碰上显通寺的暴力环境,才养成了他好动手的恶习。当然,李易把这个习惯称作“爱之深责之切”。
李胜仁不一样,他本性憨厚心热,最得人缘。排在二师兄的位置,很少欺压师弟,确实很孚众望。
李易安排他做后备接班人,没人有意见,真的起到了稳定大局的作用。毕竟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必须有这样一个备胎人物。李胜勇戏嘲李胜仁是储君,是太子,说起来是笑谈,论实质,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李易现在没有儿子,为了开荒团的稳定,这是聪明之举。对内,李易放心李胜仁不会拉帮派立山头。对外也逼得大明在京师刺杀李易一次后,再不敢轻举妄动。不是因为怕刺杀不成功,而是因为李易已经摆明了,即便杀了李易,开荒团也不会分崩离析。而后继者上位后,第一个事情必然是报仇雪恨,无论这仇人是哪一个,即便在天涯海角,都会面临不死不休的局面。那时,没有哪个国家或者政治集团,能够承受这份毁天灭地的怒火。
可惜李胜仁的个性,注定成不了叱咤风云的领袖。现在师弟李胜海阵亡,危局凸显,他也惶惶然,心完全乱了。
亏得还有另外两个师弟李胜礼和李胜文。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温厚,一个阴狠,不过都是能担当重任的角色。李胜礼见李胜仁一时手足无措,直接出面,接替了李胜仁的指挥权。
李汝华和崔芸没有异议。军事上李家兄弟当家,至于当家的是哪一个,那是李家家务事。既然李胜礼越俎代庖,李胜仁也不反对,那别人还操那份闲心做什么。
李胜礼对大家道:“现在李胜水讲了第五军的状况,大家马上表决一下吧。”
任月道:“城主府不是有一个营的精锐吗?常听你们说精锐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什么的,可以派城主府精锐出兵拦住洋鬼子啊。”
李胜文道:“哪的兵都可以动,只有城
主府的兵不能动。”
任月泪眼婆娑,望向李胜文道:“为什么?”
李胜文道:“因为我怕死。”
任月厉声道:“你怕死,城里百姓就不怕死吗?拦不住这些强盗,妇女、孩子都要遭殃,你难道不知道?”
李胜文阴沉着脸道:“城里百姓死的再多,只要我不死,咱们大家不死,很快就能让上海重现繁荣。我们如果被一锅端了,全城百姓一个不死,大师兄也要哭死。天下人都死得,大师兄死不得!所以咱们就不能死。”
任月站起,戟指李胜文,气急道:“你,你怎么这样冷血?!”
崔芸拉住任月道:“有话好好说,李胜文是要保证中枢运转,没错的。我赞成调第五军。”
李汝华几人也纷纷举起了手。
李胜礼道:“除了任尚书一票弃权,一致通过。李胜水,你立刻安排第五军渡过黄浦江,驰援上海。”
李汝华道:“李军长,你渡江过来需要多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