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道:“说起郑家铁厂,你应该记得,是我们李家用卖土豆的两万两银子买的,对吗?”
李易傻乎乎道:“对啊。”
“对你还问什么。”任月一撇嘴:“想当年,为了把地里的土豆颗粒归仓,多攒些钱,我们兄弟姐妹在地里,顶着月亮挖啊挖的,我的手都磨破了,到现在都有疤呢。”
任月说着把手伸到李易面前,翻了两翻,道:“看到了吧?都是我们向阳大院兄弟姐妹赚的辛苦钱,在杀胡口外开了工厂,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李易眼睛还停留在任月的莹白如玉的手指上,妄想找到伤疤。任月已经把手收了回去。李易道:“你这么细的手指能抠出土豆?我怎么不记得你干过这粗活?”
任月伸出食指,抵在李易额头道:“你别管我干过没干过活,反正那厂子是我家的!”李易明白了,什么手上的伤疤,人家就是那么一说罢了。自己居然当真了。
不过他还是追问道:“那辽阳兵工厂呢?咋也变成你家的了?”
“什么你家,我说的我家就不是你家?”任月有些不高兴。不过话一说出口,脸立刻绯红。
李易倒没注意任月的脸色,郑重道:“辽阳铁矿是开荒团用后金的赔款,买下来的。我们不能私吞!”
任月道:“
对啊。所以矿山不是咱家的,兵工厂是咱家的。那兵工厂是用咱们土豆粉赚来的钱建立的。不信你去问李胜义!”
李易立刻泄了气。他实在转腾不过任月,挥手道:“我说不过你,不和你说!你喊李胜文过来。”
李胜文很快赶了过来,李易拍着账本,道:“我现在和你说说经济问题。”
李胜文不满道:“大师兄,您这样下去,咱们廉政部可都围着你转了。刚罚您没几天,怎么又出经济问题了?”
李易一拍桌子,道:“什么我出经济问题?我是问你,青山鹰城和辽阳那两个兵工厂,变成了咱们李家产业,你知道不?”
李胜文一头雾水道:“知道啊,一直就是咱家产业啊。怎么了?”
李易满脸无奈,看来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他只好道:“好好,我不和你说这两个兵工厂。你知道咱家有多少地吗?”
李胜文摇头道:“不知道,都任月管的,我那烂账一堆,忙得很,可没工夫帮您算这些账。不是我说您,大师兄,公私您必须分开,我这日理万机的,您找我干私活,要我帮你拢账,也真难为您想得出。”说着,转身就走。
李易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李胜文见李易板起脸,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敢乱动,乖乖的站在那里。
李易痛心疾首,手指敲着账本道:“你知道吗?240万亩!我们李家有240万亩地!大明皇帝家有这么多耕地吗?我们李家成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地主了!”
李胜文闻言,立刻喜笑颜开道:“我们有这样多地?不错不错,真心不错。估计万历帝是没咱们多。大师兄你激动你自豪都是对的!”
“住口!”李易止住李胜文道:“我这是自豪的样子吗?我问你,你知道这些地的来路吗?”
李胜文道:“知道一些吧,比如说李胜义就和我说过,他在沈阳城下,冒着枪林弹雨,种了20万亩土豆。”
李易气得“噗嗤”笑了出来,道:“他李胜义能冒着枪林弹雨种土豆?鬼才信!他还顶着枪林弹雨在海州城下种了二十万亩地。在辽河边也
种了二十亩地。 你要知道,仅仅李胜义,就往家里塞进了60万亩地!60万亩你知道多大吗?4平方里1500亩,40平方里1万5千亩,400平方里,15万亩。60万亩,那是1600平方里啊。”
李胜文道:“大师兄,这账您算得太费劲了。您直接说结果就是了。1600平方里,不过40里的一个见方,没多大。您是没见过辽东大平原,那地一眼看不到边,四十里方圆算个啥。我给大师兄您讲讲,一次我在那大野地里迷了路……”
李易道:“你别往别的上扯!我问你,你们廉政部,就没过问过李胜义这些人私藏的土地?”
李胜文无辜道:“您怎么忘了?您亲口说的,自廉政部成立之日起,反腐倡廉。以前既往不咎。怎么转身就忘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根本不在我们过问的范畴。”
李易气急败坏道:“好,以前的我不管,李胜江年前刚刚送回台湾10万亩棉田,李胜石送回向阳省20万亩水田,李胜智送回长安20万亩没收的皇田,这总在你的任期内发生的吧?你还怎么说?”
李胜文道:“李胜江和李胜石送回的地,我查过,是我没上任时候就收缴了的。只是送回来的晚。这我管不着。五师兄那20万亩,可正是我任期内的。所以我亲自查过了。这地原来是皇田,据五师兄说,是安南皇帝和五师兄相交莫逆,私人赠与李家的。有全套手续。白纸黑字,指模都有。这证据确凿,我还能过问正常的人际交往?”
李易怒道:“这鬼话你也信?你几岁了?”
李胜文道:“我们廉政部不放走一个坏人,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能靠猜想来断案,必须从实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