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就见一个青年,疾步向他走来,给他行礼。
李易赶紧还礼,免得又被那教习挖苦。
这青年自我介绍道:“李司令,我叫周英,和叶山长年前一起去过上海观礼的。山长这两天一直命我们几个见过您的,在这渡口守候。说左右您这两天就要来了。可喜让我遇到了您。您请先到茶棚歇息,叶山长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马上就过来。”
对这周英,李易真没印象。不过看这青年英气勃勃,倒是一副干练的样子。
李易逊谢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时周围人们都听说李易来了,一下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同船的教习也过来行礼,李易赶紧恭敬还礼。这可是长者。
那教习见李易回礼,慌道:“不敢当,不敢当。李胜令,这尊卑有别,您回礼可折煞我了。”
李易道:“还得感谢您给我上了一课。中华几千年,礼仪传世,长幼有序,您是长者。您这一番话算是警醒我了。”
一句话,更让那教习有些手足无措,道:“我不知道是您,胡乱说话,还请您海涵。早听说您喜欢轻车简从,谁知道居然是轻车简从到没有车马,没有随从。”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挤出人群,插话道:“李司令,我是《青年报》记者。大家都对您索要朝鲜庆尚道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今天有幸见到您,您能不能说说为什么这样对待属国呢?”
李易道:“孔子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朝鲜千年来反复无常,对我中华只有利用之心,没有敬爱之念。对这样不知感恩的国家,施之以恩,不如施之以威,让他们常怀敬畏之心。”
那教习在旁道:“李司令,我私下觉得,一代明君,当仁义为本,泽被四海。司令仁义之名播于大明,为何不推而广之?”
李易笑而不答。
那《青年报》记者不屑的对那教习道:“别怪我说重了,您真是教书教糊涂了,书生想法!不清空安南,广州、福建灾民怎么活下去?不攻打北蒙,这次灾民怎么挪到哪里?如果李司令顾着安南和朝鲜、后金这些异族,那还会有大明的万家生佛李易吗?”
这话说完,立刻有人喝彩。
那教习反对道:“阳明先生教导我们:心存良知,自是圣人。有了良知,还要知行合一。四处开战,伤及无辜,不应该算圣人之道吧?”
那青年冷笑道:“王阳明一生,说是心学大师,不如说是兵家武圣吧
?四处攻伐,杀人无数,还多用诡道。能说王阳明大师是口是心非,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一句话噎得那教习张口结舌。不过旁人立刻跃跃欲试。
岳麓书院这一次复兴,几乎就是王阳明一手扶持起来的。而且都是他和弟子们倾心传授,说白了,这都是王阳明的弟子。
在这岳麓山说王阳明的不是,那真是自己找麻烦。
李易眼看这是又一场辩论会开场了。好在猪脚不是自己,趁别人不注意,赶紧脱身进了茶棚。
没等多久,岳麓书院的山长叶坤,已经率领着书院的高层和几位有分量的嘉宾赶来了。
一经介绍,原来白鹿洞书院,嵩阳书院等各地著名书院,都有山长或者大儒前来,李易自然是久仰。
不过他真正最感兴趣的,是明末崛起的东林书院。
李易前世语文课本里,就读过东林书院山门那著名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后世李易到岳麓书院游玩的时候,问导游,为什么没看见这副对联?结果被导游好一顿鄙视:“那是东林书院的对联好不好?”让李易这文科生无地自容。
再后来李易读书多了,就发现东林书院所结的党——东林党,几乎就是结党营私的写照。怪不得古人说:“君子群而不党。”
这东林党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贪赃枉法,党同伐异。哪有什么读书人的气节?
等到了这一世,和东林党干将,李三才儿子李昌的京师斗法,更让他感受到东林党纵容子女为恶的恶习。这就让他对东林党有了嫌恶。
按理说,让李易这样的如日中天的人物嫌恶,东林党离倒霉也就一步之遥了。一个书院,名气再大,在当权者的眼中,覆灭也不过是俯仰之间。
可是偏偏李易在嘉兴南湖,夜遇了叶茂才和高攀龙的儿子高云生。听东林党这两人谈吐,又是忧国忧民。这就让李易感慨了一番。书院学生众多,难免良莠混杂。自己对东林书院也不能苛求。
这一次东林书院,来的是高攀龙,叶茂才和高云生。
高攀龙和叶茂才,都是从高官的位置上隐退的。这见识眼界,自然不一般。
和东林书院这几人见礼的时候,叶茂才拱手行礼,有些埋怨道:“李司令,南湖一别,您没按约来东林书院,倒是先来了岳麓书院。”
李易笑道:“教书育人,天下书院一般同。来哪家又有什么区别。”
高云
生道:“李司令:我没有聆听过李司令的教诲,可聆听过李司令的《断桥残雪》,那一句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可是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