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你来处理这个事你不来,这家丑不可外扬……”
廉勇道:“住口,什么家丑,谁和他们山贼是一家?”
李易对董亮道:“你们大当家的不会贪生怕死不来吧?”
董亮扭过脸去,不理李易。嘴里嘟囔:“江湖儿女,都是义气当先,读书人真是满肚子坏心眼。”
廉勇赞同道:“董亮你这话我爱听。有些人师傅是个混蛋,就以己度人,这读书人就没几个好饼。”
这话可说中李易痛处,想起了自己便宜师傅薛通,李易也无话反驳。薛通当年可真指点过他学问,也关照过地方。不然自己这个童生案首,还真未必得到。虽然这个童生不算什么,但是好歹也算混进了革命队伍了不是?
廉勇和李易斗着嘴,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就听寺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蹿上院墙,喝道:“某钻山豹子贺鹏,哪路朋友贵足踏贱地?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说着跳下院墙,大踏步走了过来。
这时庙里和尚早已经在院中点起了气死风灯。借着灯光,就见一个魁梧大汉,器宇轩昂,一副江湖豪杰的样子。
廉勇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贺鹏道:“你,好你个贺鹏,居然在外坏我名头!”
贺鹏看到廉勇,一下子愣住了,借着灯光细看,立刻疾走几步拜倒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这
里了?”
李易就猜想这山大王恐怕不是冒认官亲,真是和廉勇有关,如今看果然不假。
廉勇指着贺鹏,泄气道:“贺鹏,有你的,好好的军中百户你不做,居然跑来落草为寇,你,你可真有出息。”
贺鹏磕了头,拱手站在一边,辩解道:“师傅,大明的军队,当官的喝着兵血,当兵的,欺压良民。论打仗,一个比一个窝囊。论互相倾轧,一个比一个有能耐。我实在看不下去,也干不下去了。如果大明军队,也是开荒团那样的威震海外的军队,弟子拼了命也值得,就现在这个窝囊样,弟子心是彻底冷了。”
廉勇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李易道:“李易,让你见笑了,这还真是我入室弟子。”转身对贺鹏道:“快过来见礼,这就是你说的开荒团司令,李易。”
贺鹏疑惑道:“师傅,李易统领千军万马,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闲来到这里?”
廉勇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这里师傅来得,他怎么来不得?”
贺鹏对这个牵强的理由也半信半疑,只得过来行礼。
按辈分,这贺鹏当然不用给李易行礼。可是按地位,两人间的距离就是天壤之别了。这个年代最讲究长幼尊卑,论年龄贺鹏为长,可是论地位,李易为尊。尊比长更重要,自古皆然。所以李易受这礼也坦然,更何况贺鹏攀不上廉勇这高枝,今晚肯定在他这里,有苦果子吃。
李易也有些奇怪,道:“你好好的官军不做,改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是为什么?”
贺鹏道:“替天行道。”
李易问道:“天是什么道,需要你来行?”
贺鹏道:“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世间总是穷的更穷,富的更富,我不服!我就要替天行道,损有余以奉不足。苍天无眼,我劫富济贫,就是行的天道。”
李易问道:“说起来还振振有词啊。你劫富济贫干了几年?”
贺鹏道:“八年。”
李易道:“八年来你让多少穷人过上好日子了呢?”
贺鹏想了想,道:“120个兄弟,还有他们的家人,300人吧。也说
不上过上好日子,能糊口而已。”
李易道:“北方有上千万吃不上饭的难民,每天饿死的不知道多少,你为什么不去劫富济贫,周济他们?”
贺鹏丧气道:“一行不知一行事。这富人哪那么好劫。真正有钱有势的,墙高打手多,咱们根本碰不得。就像那狗皇帝,俺们知道他有钱又咋样?他有我师傅这样高手保护,就算我师傅离开了,又有别的高手顶替了他的位置。”
廉勇道:“皇帝有师傅这样的高手保护又咋样?还不是一样被打劫?只是你这个山大王能耐太小,比不上某些大贼罢了。”
贺鹏当然知道师傅说的是李易。不过看这两人,又坐在一起,不像仇敌的样子,也弄不清这里的恩怨,自然不好接口。只能说说自己的难处:“李大人,俺们只能抓点儿土财主,让自己兄弟糊口,连富裕都谈不上。至于那些难民,只有您才能救得了。”
李易摇头道:“我也救不了那么多,只能尽心而已。”
贺鹏道:“您救了千万人,是万家生佛,天下谁不念着您?您虽然没亲自出手,可是谁都知道,该感恩的是您!”
李易道:“救他们的,其实是那些富人。这世上的财富,十有八九,都在达官显贵和巨富商贾的手里,如果拿刀逼着他们去救人,他们就会逃跑,就会反抗,他们可掌握着军队呢。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终,天下必然一团糟,吃亏的还是百姓。”
贺鹏道:“一团糟更好,穷百姓出身的朱元璋,不就打下了一个大明,开辟了一个新天下?”
李易道:“这大明又怎样?富的一样富,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