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走了一个使者,那边却来了一个使者。
来的是朝鲜国王李珲的特使——崔大顺。
崔大顺可没有资格让李易出迎。就算是接见他,也是李珲苦苦哀求接待官员,才替他传报。
李易是个狭隘的人,所谓狭隘,就是心眼小,记仇。后世弹丸之地的两个国家,一个是给他无数支援,养不熟的白眼狼。另一个是给他无限市场,却抱别人大腿的没心肝。不然李易也不能压迫怂恿后金,祸水东引。
既然不想交好这个国家,当然就懒得费功夫搭理这个特使。
李易正和李胜义等将领研讨军情,见这特使言辞卑微恳切,就改了主意,决定抽出时间,看看崔大顺要说些什么。
崔大顺见了李易,扑地拜倒,就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被李易叫停了。李易倒不在乎什么僭越不僭越,只是他的地盘,早已经明令在官员中取消了跪拜这一礼节,变成了拱手作揖。军队中的军礼也没有了这屈辱的礼节。
李易对崔大顺道:“崔特使,有什么话快说,我这正忙。”
崔大顺整整衣冠,酝酿了一下情绪,慷慨激昂道:“大明与朝鲜,世代友好,是唇齿之邦,唇亡而齿寒。20年前,日寇侵略朝鲜,大明出兵朝鲜,两国联手抗日,结下深厚的战斗友谊,最终保存了朝鲜,保存了中华衣冠不被侵凌……”
李易阻住崔大顺的抚今思昔,道:“特使有事说事,如果您要讲历史,只好等我以后有闲工夫再恭听高论了。再说,我怎么记得华夏历朝都在征东呢。朝鲜作为不臣之邦,和华夏谈不到什么世代友好吧?就算你和大明有战斗友谊,也应该去京师和万历帝说。特使是不是使用了过期地图,来错地方了?”
崔大顺万没想到李易如此不留情面,被李易抢白得满脸通红,也不好发作。顿了顿,忍气吞声道:“大明多次请求我朝,联合起来,攻打后金。现在我王心念大明百姓被后金欺压之苦,想和贵国联手……”
李易挥手道:“来人,送客!”
崔大顺一下愣住,怒道:“我话没说完,您从礼节上也不能驱逐我。”
崔大顺
早听说李易的年轻,一见面,更发现这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青少年。立刻定下了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李易的计划。可惜才来一个开场白,就要被赶走,这可太让人伤心了。
李易道:“非是我要驱逐你,是你要和大明联手,这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上海,不是京师。”
崔大顺道:“我国可是带着诚意,想帮贵国攻伐后金的。”
李胜义在旁边终于忍不住道:“放屁,后金那几个跳蚤,老子说碾死他们,也就碾死他们了,用得着你们帮?”
崔大顺久居朝堂,哪听过如此粗俗语言,一时瞠目结舌,指着李胜义道:“这,这是……?”
李易道:“这是开荒团辽东军区李胜义军长。”
崔大顺对李胜义可是如雷贯耳。早听说这是一个混人,不想混到如此程度。
崔大顺道:“李军长,你年纪轻轻,怎可对老夫如此无礼?”
李胜义道:“你的国家就要亡了,还装腔作势,看着就恶心。好叫你知道,后金就是老子赶入朝鲜的,用的就是那个……那个什么驱虎吞狼的计策。后金打你们的火炮,都是老子卖给他们的。你瞪什么眼?你来咬我啊。”
崔大顺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人没礼仪没教养,连点儿外交辞令都不会,这可真是一个莽夫。
言而无文,其行不远。李易重用这样一群莽夫,能有什么大出息。
不过自己的国王李珲,实在被后金打怕了,现在都丢了一道之地了,再丢两道三道,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虽然多次请求大明出兵,可是大明自顾不暇,借口这是朝鲜和后金的纠纷,不好干涉。来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不理这个茬。
朝鲜君臣,早听说开荒团军力鼎盛,可惜没有联系的渠道。这回看到开荒团灭了安南,要在上海搞什么受降仪式,就让崔大顺以观礼之名,出使上海,寻个机会,看看李易能不能拉朝鲜一把。
可惜李易油盐不进,还有李胜义这等莽夫羞辱自己,这让崔大顺几次兴起掉头就走的冲动。可是一想起多灾多难的祖国,还是暗暗告诫自己:忍辱负重,以国事为重。
李易不愿意和崔大顺多谈。
朝鲜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国家。历史上,华夏多次征服了朝鲜,朝鲜最多也就是屈服两年,立刻故态复萌,我行我素。
对这样缺乏信义的国家,李易真不相信他做出的什么承诺。
再说,现在后金比朝鲜要听话,现在后金和朝鲜的血拼,都没伤筋动骨,还远远不到火候。总得来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看着才热闹。
李易对崔大顺道:“崔特使,我们开荒团是爱好和平的,尊重各国主权,不干涉别国内政。你们和后金的争端,我们是不会介入的。崔特使不忙的话,就看看明天的受降仪式,忙的话就请自便。”
李胜义崇拜的看着大师兄。觉得大师兄瞪眼说瞎话的本事,自己咋学不来呢。嘴里说尊重别的国家主权,然后把别国国王都抓来搞受降仪式,这得多无耻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