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东有些不明白,一共几百人追击溃兵,怎么会抓到三万多俘虏的?
其实很简单,这些守堤士兵,每天就看着那些战舰耀武扬威,心里早有了海盗强大无比,不可力敌的印象。等到几千人被炮火消灭在大堤上,这些人就觉得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等到发现投降真的免死,许多聪明人当然毫不犹豫选择投降。反正城进不去了,进去了估计还可能被长官逼着
送死,不如先投降。
所以不要说拿大刀长矛,100个人可以轻易砍倒一个火枪手的话,这不是没人想着反抗吗?
如今周长50里的东京城,已经被几万海盗包围。
虽然对手弱的可以,可是海盗们还是垒起了战壕扎营。这就是李易多年苦训的结果。不用说有敌人,就算野外行军没敌人,也一样要垒起战壕,雷打不动。
天已经黑下来了,黎皇的勤政殿还是灯火通明。
听说大堤失守,有三万多士卒成了俘虏,溃军进城,士气低迷。不要说黎皇和群臣,就是郑松,也慌了手脚,变了脸色。
这海盗们离开了一趟,回来后变本加厉,更加凶悍。这可如何是好?
郑松召回了郑梉和武原,共商大计。
毕竟这两人都和海盗接战过,虽然败了,还是有个客观些的评价。
黎皇满面愁苦,对郑梉道:“郑将军,现在大家都六神无主,你给大家说说吧。”
郑梉垂头丧气道:“单单北面来的海盗,有三万人左右,都是背着火枪,挂着掌中雷的。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有几百门火炮,我们不用想坚持防守多久,这城瞬间可破。今天没有攻城,只是他们只想着合围而已。”
黎皇道:“多给他们金银珠宝,议和如何?”
郑梉道:“打破城池,什么都是他们的,用得着谈吗?”
一句话,差点儿把黎皇噎死。这是让你出主意,你偏添堵,这也就是有郑松罩着,不然就是找死的节奏。
郑松也觉得儿子话说得不好听,赶紧岔过去,对武原道:“武将军,你看形势如何?”
武原道:“敌人火炮着实厉害,这城墙比大堤可大大不如。大堤被他们轻易破了,这城怎么守?”
完,这日子没法过了,又一个找死的。
不过这两个都和海盗交过手的人,都这样说话,
那就证明这些海盗确实不能力敌了。
这时,久不说话的郑椿突然来了一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也有一个不算坏的消息:现在南方阮家早已经亡国了,死的都是反抗的人,不反抗不会死,甚至他们都不关心你做多大的官。”
这一句话差点儿把郑松气死,这不是危机时候拆台,告诉大家别反抗吗?自己养了两个好儿子啊,知道爹最烦什么。
郑椿看老爹气色不对,赶紧补充一句:“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年纪大的没事,年轻的都被弄走了,说是劳动改造。”
这一下众大臣更是释然。原来还以为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呢,就如同蒙元那样。谁知道想错了,敢情没有性命之忧。
海盗们虽然在东京港口外耀武扬威,可是从没登岸,禁绝陆地交通。
这些日子,就有消息从南方传来,阮家王朝已经覆灭了。不过海盗们并没有穷凶极恶的杀人放火,这让很多人放心不少,不是有句话:除死无大事嘛。
眼见在这山穷水尽处,众人没了同仇敌忾的心思,都有了明哲保身的想法,郑松心里暗骂:自己这二儿子当初名字起错了,叫什么郑椿啊,干脆叫郑蠢得了。
都不再抵抗,是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咱郑家富贵逼人的权势,不就烟消云散了?
就算要和谈,也要把和谈的利益抓在我们郑家手中。
这世上,万事都不过是个交易,这大黎朝,存在的时候,是我郑家的大黎朝。灭亡的时候,也要把握在我郑家的手中,争取卖个好价格。
于是郑松起身对黎皇道:“万岁,不如我们和海盗们接触一下,探探他们口风。”
黎皇道:“这个主意好,不知派谁去和谈比较好呢?”
郑松略一思索道:“不如让郑梉去,他熟悉敌情,还口舌便给,能见机行事。万岁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