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实在拿开荒团没办法。现在忽然想出一策,可以给开荒团添堵:那就是袭击移民。
黄台吉可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拦阻道:“皇阿玛万万不可,那可是取死之道。”
努尔哈赤听了黄台吉的话,“啪”的把手里茶杯顿在桌上,呼的站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堂堂一国,活得委曲求全,这国立来何用?!”
说着双手掀翻了厚重的桌子,吓得黄台吉慌忙躲到侧边。
代善几人听见屋里动静,急忙赶来,听到了努尔哈赤的话,却又驻足门外。
老罕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腾腾腾”在屋里快步走着,一双眼直勾勾仿佛要择人而噬。
黄台吉垂着头,偷眼瞧着皇阿玛,见老罕王状如笼中疯虎,往来逡巡,不由得感到了皇阿玛内心的悲凉。
努尔哈赤起家虽苦,却一步步打拼到今天地步,正是虽苦犹甜,是人生辉煌的奋斗历程。可如今,一个开荒团卡住咽喉,不挣扎动弹不得,若挣扎,便越勒越紧,直要人死去。老罕王的一生,何曾有过如此窘迫。
他忍着忍着,这一忍再忍,一年又一年,不但没熬出活路,却眼见对手愈加高大,自己已经如同学步顽童,人家稍一拨动,便是一蹶不起了。这怎不让他怒发如狂?
代善几人也是满面愧色。自己父亲一生戎马,打下诺大江山,如今父亲已经年老,自己几人无能,还要父亲继续承受如此压力,真是枉为人子。
努尔哈赤走了良久,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窗外西沉的太阳,不由得有了日暮途穷之感,深深的叹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多少年了,自己从没有这样时态过。不论事情多么危急,自己总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转机,化危为安。可如今李易这黄口小儿,居然一次也没有和自己疆场搏杀,就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
本来自己觉得,这天地生养自己,就是要让自己纵横天下的,哪想到这天地又反悔了,让黄口小儿李易出世,他忽然想起《三国演义》中周瑜死前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难道自己不过是李易的一块垫脚石?
想想李易的开荒团第一战,就是兵围赫图阿拉城,成了竖子之名。接着,自己掌中之物辽东,被李易大卖土地,赚够了起家的本钱。现在,自己又成了李易压迫大明的砝码。
难道自己的所有价值,就是给李易垫脚?自己这二年,无日不想破局之道,可事到如今,发现一切徒劳,李易已经如远古巨人一般立在他面前。在他眼里,李易是一座高山,可是李易的眼里却没有他。李易望着那他根本看不到的远方。这何等让人无力。
努尔哈赤颓然的靠在椅背上,一霎时,就老了几十岁一般,慢慢说道:“老八,说说你的看法吧。”
黄台吉想了一想,道:“皇阿玛,孩儿觉得袭击移民我们肯定不能做。如果我们那样做了,李易就全无顾忌,恐怕立刻挥师东进,三个师泰山压顶一般,瞬间我们就覆灭了
。”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叹口气道:“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黄台吉道:“孩儿倒有一策。”
努尔哈赤听到这足智多谋的儿子有办法,不由得直起身子道:“你说来听听!”
黄台吉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良策,不过是退避三舍,求个自保而已。”
努尔哈赤道:“难道我们退回老林子去?还去做猎人,做药农?”
黄台吉道:“儿臣觉得,虽然我们不必退回老林,可是我们退就得退到李易不稀罕要的地方。否则李易早晚还是要赶尽杀绝。我看朝鲜山势险峻,古来中原多少次征讨朝鲜,都以失败告终。我们如果拿下了朝鲜,就足以自守了。”
努尔哈赤疑虑道:“高丽人能征惯战,彪悍异常,中原奈何不得他们,我们就能奈何了?就算打赢了他们,恐怕我们也元气大伤,还谈什么立国?”
黄台吉摇头道:“不,我们硬打是不行的,我们可以求得李易的支持,让他们卖给我们火炮,用这个东西打朝鲜,就事半功倍了。”
努尔哈赤觉得不可思议,道:“李易怎么会卖给你火炮?这可真是异想天开。”
黄台吉道:“皇阿玛,孩儿倒有八成把握。第一,我们买的是他们以前进攻我们的老式炮,不是现在他们更先进的。那些炮他们恐怕早当垃圾丢在一边了。可是这炮对付没有多少灵便火器的朝鲜人是足够了。第二,李易爱财,总喜欢物尽其用,我们舍得钱,他就舍不得暴餮天物。第三,我们去攻打朝鲜,主动去了险恶之地,李易求之不得。他肯定想着,只要鹬蚌相争,总是渔翁得利。我觉得,事情不成反正我们也不搭什么,不如让孩儿试试看。”
努尔哈赤想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也是一策。”转头对外面道:“你几个也别外面站着了,也进来议上一议。”
这天早晨,就在李易琢磨着,是不是该启程去上海的时候,李胜义走了进来,说是后金使者来了,要求见李易,他们提的事儿他做不了主。
李易倒是挺好奇,什么事还需要自己亲自接待,李胜义这实质的辽东王做不了主的?马上吩咐李胜义让使者过来。
后金使者被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