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父亲属下的女儿写过来的,说她在生活上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她常年生病的妈妈逝世,父亲因交通事故瘫痪,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要照顾。
而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学。
可是以她的家庭状况,哪怕她能领到奖学金,也没有办法去读大学。
她想要读书,不想因为家里的贫穷而放弃学业早早地出去打工,一辈子被困在那个没有出息的小城镇里,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与此同时,他还收到了她寄来的一大筐子奖状和荣誉证书。
她的确很优秀,也很有斗志,是当时同样处在逆境中的顾牧城所欣赏的个性。
顾牧城在调查过情况属实之后,没有答应走官方的资助程序,而是直接给她的账户上打了一笔钱。
这笔钱足够她读完大学,以及解决掉家里的老人近几年看病和治疗的需要。
同时也说明,以后不需要还,也不要再联系他。
女孩答应了,但时不时会主动给他寄她的成绩单、以及她获得的那些比较大的荣誉。
这枚徽章,就是她曾经寄给过他的。
他看过之后,让人又给她寄了回去。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成绩,不需要向他报告什么,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自此之后,女孩就再也没有主动给他寄过封和其它东西了。
一晃眼已经过去好几年,没想到它又出现在顾牧城的面前。
顾牧城的长身从车里出来,先将胃药递给她。
郑书华接过,从包包里掏出保温杯。
可她现在疼得连打开保温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得已地递给他:“顾总,麻烦你了。”
顾牧城接过,帮她打开,又递还给她。
郑书华吃下药,闭上眼睛、抿着发白的双唇好一会儿。
再次睁开眼眸时,发现顾牧城竟然还在。
她原本以为,他一定已经离开了,毕竟他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
郑书华挎起包包,扶着车子慢慢地站起来。
“顾总,谢谢你。”
“你原名叫郑梅?”顾牧城突然问道。
郑书华神情一颤,眸底有几分激动。
“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当年她将自己的各种奖状和荣誉证书寄给他的时候,里面是有她本人照片的。
所以他没理由对她没印象。
“你车里的徽章很特别,那个比赛北市只举行过一年,是我母校举办的,还特别给我发过宣传册和评委邀请函,所以印象深刻。”
郑书华眸底掠过一抹失望,但不管如何,他总算记起她来了。
“也对,当年我的外貌跟现在,变化很大,你不记得非常正常。”
当时的她又黑又瘦,无论是气质还是打扮都非常的土包子,像他这种生来就是站在云端的贵公子,又岂会看她入眼?
“我没有看过你的照片。”顾牧城说。
当年他就是直接翻看过几张她的奖状和荣誉证书,至于她的长相如何,不是他关心的范围。
郑书华喉咙被什么塞了一下似的。
失望,但又似乎是意料之内的。
她露出微笑:“顾先生,我就是以前的郑梅,现在叫郑书华,谢谢你当年的慷慨帮助,才有我的今天,你是我的恩人,我们现在正式重新认识一下吧。”
看着郑书华对自己伸出的手,顾牧城默了几秒,然后说道:“当年帮你是因为看在我父亲的情份上,你不必视我如恩人,你我之间现在除了你是在妻子的医生之外,并无其它关系。”
郑书华咧开的唇角有一瞬间的龟裂。
他真的是……完全不为所动。
内心的失落感就像被乌云侵蚀的蓝天一样,沉得透不过气来。
虽然如此,郑书华还是保持着体面的表情,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被晾着的手:“顾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太太好好治疗的。”
顾牧城:“如此便好。”
说罢,他便往电梯走去,仿佛刚才的“重逢相认”,根本不值一提。
郑书华默默地注视着顾牧城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底的光芒逐渐淡去。
她呆站在那里良久,才上了车,慢慢地启动油门离开。
而角落处,看见了刚才全程的顾薇薇从她的粉红色跑车里从主驾座处推门而下。
盯住郑书华的车子驶向的出口方向,“呸”地一声!
她并没有猜错,这个女人果然是冲着顾牧城而来的!
而且听他(她)们刚才的对话,两个人的渊源还挺深呢。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提醒小汐,要不然被狐狸精勾了老公还不知不觉的呢!
这边厢。
简汐等到八点多,仍不见顾牧城的踪影。
芳姨一直劝她先吃饭,要是太太被饿坏了,最心疼的肯定是先生,而且先生还会责备她。
简汐正要拿起筷子,病房的门就被推开。
“先生,您来了。”芳姨说道。
简汐的手放下,看着西装革履的他款款向自己走来。
他应了芳姨一声,便坐到她对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