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这张浪费啦!”
江映澄主动替换了新的宣纸,并在看清上面字迹的时候小声嘀咕:“唔……好丑。”
写字的劫匪:“……”
你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不对。
“你、你刚刚说……”劫匪声音艰涩,“什么在什么手上?!”
江映澄咔吧咔吧眼睛,重复道:“你女儿在我手上。”
写字的劫匪:“……”
他那是没听清吗?!
他那是不敢听清!!
被抓了劳力的劫匪把笔一撇,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不要害我!”
虽然接触的时间还很短暂,也足够他看出很多问题了!
这个小家伙活泼开朗,看似和寻常人家的孩童没有什么不同,实则身后跟着的每一个家仆都身手非凡,是随便挑出一个,就可以将他们全都打到趴下的程度。
这样的孩子的家里,定然实力超群。
他才不想因为一封信,就惹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江映澄一愣,好脾气地又把笔捡了起来,重新递了回去:“不要闹脾气呀。”
她试图以理服人:“你、你写完了,我们就可以走了,你也不想澄澄的伯伯们一直留在这里的,对不对。”
胥九适时冷哼了一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劫匪:“……”
这是威胁吗?!
这是威胁的对吧?!
“不写,”劫匪拒绝了小家伙递过来的毛笔,并向对方扔了一记白眼,“你们走了,你家里人的打手又到了,并且人数还可能会更多。”
“不会的,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江映澄连忙摇头,继续劝道,“写封信而已,很快就能结束了!”
要不是几个伯伯的字迹都各有各的特色,且都很害怕犯下欺君之罪,她也不用自力更生,到处骗人写信了!
劫匪的绿豆眼在了尘几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发出灵魂拷问:“你是不是当我傻?!”
要真那么简单,你身后那个一看就很有墨水的男人为什么不写?!
一看就很是贵气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写?!
那个光头为什么不写?!
都不写,那他也不写!
他今日就算是从这座山上跳下去摔死,在林中的树上吊死,也绝对不会写一个字的!!
江映澄的身形可疑地凝滞了片刻,眼神飘忽。
半晌,像是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又转过了头,理直气壮:“可你不写的话,伯伯们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呀!”
劫匪:“……”
以理服人不行,那就只能以“德”服人了!
江映澄拍拍她了尘伯伯的胳膊:“了尘伯伯冲鸭!!”
……
又半晌。
劫匪顶着乌青的眼眶,忍辱负重地看向眼前的小魔鬼:“你女儿在我手上,然后呢?”
江映澄把小脑袋瓜凑了过去,紧紧盯着劫匪落笔:“不还了。”
劫匪:“……”
劫匪不放心地追问:“我写完你们就走的,对吧?”
这个“不还了”几个字,就很有要在此落地生根的意图啊!!
江映澄懵懂抬头,不明白这个写字很难看的伯伯为什么这样没有安全感,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当然啦~”
她皱眉看向房间中的陈设,眼神之中略带嫌弃。
她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劫匪:“……”
这一辈子的屈辱,好像都在今日受完了。
劫匪咬牙道:“不还了,后面呢?!”
“唔……澄澄想想奥……不还了,”江映澄的注意力立马被唤了回去,“管好你自己。”
劫匪意欲落笔的动作又是一顿,江映澄眼疾手快地将宣纸抽离了原地。
“好险好险!”
劫匪一脸牙疼:“你……跟你父亲有仇?”
“昂?”江映澄一脸无辜,“什么呀?”
她虽然正在生她父皇的气,但她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她的父皇的!
哪里就有仇啦?!
反驳的话还没等说出口,江映澄的视线就在不经意间扫过了手中的宣纸,笃定的回答瞬间就变得不是那么有底气了。
她强行解释,语气虚浮:“语气是凶了点,但恐吓信不都长这个样子吗?”
信上总不能写——“你女儿正在我的手上,你等我这就过去给你也捶捶肩”吧?
劫匪拍桌子:“你那是有点凶吗?!”
已经超级凶了好吧?!
他拍桌子,江映澄也不服输地重重拍了一下,一时没控制好力度,疼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能怪澄澄吗?!”她倔强开口,手指指向先前写毁了的那张宣纸,“还不是因为伯伯你的字迹太难看了,笔还拿不稳,澄澄才尽量精简的!!”
她还有好多威胁的话想说呢,都是为了照顾这个不靠谱的劫匪,才删减了大半的!
劫匪忍了一晚上的怒火被这一句话点燃,他愤而起身,超大声:“我字迹难看?!”
“我苦读诗书十余载,你说我的字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