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莺的视线一直紧紧放在床榻之上的那道身影上,心跳快得不像话。
那么大,那么重的一块石板狠狠砸到头上,血迹当时就淌了满地,又怎么会没事呢?!
她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用尽全力想让自己身上的颤抖停下,却收效甚微。
心底发狠地想:三皇子不能活。
若是三皇子醒了过来,她就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寒莺死死闭上双眼,在心底不断谋划着后续的刺杀行动。
趁现在三皇子还没彻底清醒,她还可以……
忽的,手臂上传来一道轻微的触碰。
“寒莺,”身边宫女的声音像是含在了嗓子里,“陛下唤你过去呢。”
寒莺一愣,满心惶恐地赶了过去。
萱妃的情绪已经在众人的安抚之下缓和了不少,眼下正专心听杜太医给她讲后续的注意事项。
明泽帝的怀里仍抱着那个盛传最近极为受宠的十一公主,两人脸上冰冷的表情如出一辙。
不光是这两人。
他们身后的几个皇子脸上,也都用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向了她。
寒莺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拜见陛下。”
江宴川垂眸细细打量眼前的宫女。
娇小,怯懦,和这里寻常的宫女并无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更普通一些。
如果不是小家伙的心声,他很难第一时间就怀疑到她的身上。
江宴川将小家伙动作轻缓地放了下去,而后冷声道:“把灼蓝受伤的过程仔细道来。”
“咕咚”——
寒莺吞咽了一下口水,把那人交代的说辞完整复述了一遍:“……殿下出门没多久后就甩开了我们,奴婢一行人便只得分头去找。”
“最后是奴婢在御花园里碰巧找到了殿下,只、只是……”
她的眼底迅速有泪水积聚,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只是奴婢才刚刚赶到,就见殿下脚底一滑,直接从假山上面跌落下来,重重撞上了旁边的石阶之上!”
寒莺跪倒在地,额头顶在冰凉的地面上,浑身不住地颤抖。
这副可怜的模样让人想要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但今日的情况注定不同。
江宴川坐在先前萱妃坐过的软椅上,指节一下一下在桌案上敲击。
寒冬腊月的御花园鲜有人烟,就连他也不会派人把守,在那里动手确实算得上是个聪明的选择。
不过——
小家伙的心声忿忿:【哼,撒谎都撒到我钮祜禄·外挂澄身上来了!】
【明明就、就是有人将我三哥推下去的!】
【然、然后,就连那块石头,都是这个坏女人和推我三哥的人一起,搬起来砸到三哥头上的!!】
007传给她的资料上详细记载了那两人行凶的全过程,仅仅只是一段文字,就让江映澄看到一半就气得不行,却不得不捏着鼻子看完。
【让我康康,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他们对我三哥下这么重的手!】
江映澄便又开始在那一大片的资料里翻找起来。
江宴川的眸子里,刚因小家伙而凝聚的温度,彻底冷了下去。
他这几年忙于征战,对后宫之事甚少插手,这些人看来是有些忘了,他曾经的那些雷霆手段有多骇人。
另一边的萱妃与杜太医的交流已然到了尾声,两人缓步从里面往出走,交谈声便也越来越清晰。
萱妃眼中的泪水总算有了停歇之势,正对着杜太医千恩万谢。
杜太医迟疑片刻,倒也没冒领功劳:“这……其实臣也没什么头绪……”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杜太医的视线朝着明泽帝身侧的那个小团子身上看去。
三皇子的情形骤然转好……
似乎就发生在那个小公主给三皇子喂水之后。
只是此事到底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他也没说太多。
萱妃却是已经顺着杜太医的视线,注意到了那道小小的身影。
因巨大打击而出走的理智紧跟着回笼,她也想到了此事之中的种种蹊跷。
小家伙在那种情况下去给灼蓝喂水看似冒进不懂事,可当时,已经长成了谦谦君子的太子殿下,可是寸步不离地紧跟其后的!
甚至那时,几个小殿下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给小家伙的举动做着掩护!
萱妃心神震颤,无意识地走到小家伙的跟前蹲了下去。
凑近了看,她才发现,这小家伙竟是长得如此粉雕玉琢,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她心里有几分埋怨自己,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埋怨的是先前竟被惶恐冲昏了头脑,对这样一个小家伙心生怨怼,庆幸的是,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对小家伙口出恶言,就及时被拉回了理智。
“小十一?”她温声开口,率先对着小家伙打了个招呼。
正沉浸在长篇资料里的江映澄懵懂抬头,动作迟缓地卡巴卡巴眼睛:“萱妃娘娘好~”
【统哥统哥,这个姨姨也好漂亮呐~】
鹅蛋脸,桃花眼,皮肤白嫩白嫩的,是她最喜欢的那一类长相!
萱妃想要去摸小家伙发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