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叹息道:“真要说起来,这还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被你们绑着的这妇人是我儿子的填房,”楚妙璃语声唏嘘,“这老话不是说过吗?喜鹊尾巴长又长,有了媳妇忘了娘!自从这妇人进门以后,老婆子这家里就再没有安生过。”
楚妙璃长话短说的把原主与悍妇的恩怨解说了一遍。
“老婆子这孙子虽说并非这恶妇所出,但也是我们老楚家的人,无论如何,老婆子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的就被这无耻恶妇给送到和尚庙里去吃斋念佛!”
“以前老婆子看在儿子和这恶妇肚里孩儿的面上,不忍把事情做绝,但今日……她这行为着实是触及到了老婆子的底线,让老婆子实在是没办法再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再这么得寸进尺下去!”
楚妙璃在那悍妇有些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古怪的,用茅草做成的小人儿出来,“你不是一直说老婆子是在装神弄鬼吗?那么,今儿个,老婆子就让你尝尝看这装神弄鬼的厉害!”
楚妙璃一面说一面让王老板从那悍妇头上取下一根头发来。
王老板有些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腆着个大肚子在那悍妇的虎视眈眈中,从她头上拔下一根发丝递给了楚妙璃。
楚妙璃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在其他人的目不转睛中,毫无征兆地从随身携带的针囊里,顺手抽出一根在阳光下闪耀着锋芒的银针对准手中的茅草人就是重重一戳。
“唔——”那原本满脸不屑一顾的悍妇在楚妙璃的银针扎在那稻草人身上的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被破布堵住口齿的闷哼,浑身也止不住的变得痉挛起来。
而那原本钳制着她的人们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唬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那悍妇乍得机会,赶忙状若疯虎似地扯掉自己嘴里堵塞的破布,张牙舞爪地从朝着楚妙璃所在的方向猛冲过来。
“你这该天杀的死老太婆!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王老板等人见状,连忙大声提醒楚妙璃小心。
楚妙璃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手上动作迅疾无比的对准那茅草人又是接二连三的一顿猛戳。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状若疯虎的悍妇就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的猛然摔倒在地上,拼命地打起滚来。
大家噤若寒蝉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一句话。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该天杀的死老太婆……住手……你快给我住手……”
悍妇到底是悍妇,即便她已经被楚妙璃折磨的痛不欲生,但嘴上依然半点不肯求饶,一口一个的死老太婆叫得声嘶力竭。
而这时,楚妙璃这具躯壳的原主儿子也总算是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了。
他脸色大变地看着自己妻子在集市的泥土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地拼命打滚哀嚎。
“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满脸愤愤然地怒视着楚妙璃,“这是您的儿媳妇啊!”
“她不是老婆子的儿媳妇,老婆子也没有这样不孝顺的儿媳妇!”楚妙璃对原主这个儿子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因此说起话来,自然也毫不客气的紧。
从小到大还没在自己母亲面前享受过这待遇的原主儿子顿时整个人都有点懵,他张口结舌地用手指着楚妙璃控诉道:“娘,您,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啪!”
被原主儿子用手指着鼻子的楚妙璃怒哼一声,直接一个大耳刮子就重重地扇了过去。
楚妙璃亲昵地用自己皱得和老核桃没什么区别的老脸蹭了蹭毅哥儿的手,笑道:“走,咱们这就上集市去!”
总算又见祖母恢复正常的毅哥儿心里还有点小惴惴,他抿了抿嘴唇,表情严肃的望了楚妙璃好一阵,确定她这回是彻底醒过神来以后,才总算又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被他那小大人模样逗乐的楚妙璃这时候才发现,在小家伙的左边脸颊上,居然有一个极浅,但又极其可爱的小梨涡。
“毅哥儿想吃点什么呀?”抱着毅哥儿来到距离破庙不远的地方仔细打理洗漱了一番的楚妙璃笑吟吟地问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家伙。
“……窝窝头……毅哥儿想吃用杂粮捏出来的窝窝头……”经过一番清洁,整个人瞧上去又顺眼了几分的毅哥儿用充满渴望的口吻,很是认真地对楚妙璃说道。
“毅哥儿怎么会想到吃这个?”楚妙璃闻言却条件反射地挑起了眉毛。
要知道,这古代的窝窝头和现代的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不仅难吃的要死,还刮嗓子,楚妙璃除了某次上街被她那憨爹楚大玩笑似的哄着吃过一口外,就再没有沾过那玩意儿的边。
“……饱肚子。”毅哥儿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后,对着楚妙璃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小米粒牙。
“今天我们不吃窝窝头,”心中顿生恍然的楚妙璃鼻子一酸,用很是坚定地语气对毅哥儿说道:“今天我们吃面条!吃阳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