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刚到林府时还想着去拜见一下这位曾经的探花姑父,可被林府的下人给拦住了,说林姑父病重的起不了身不便见客。
然后就是好吃好穿的供着,贾琏又不是个能呆得住的,到了这花花世界的江南,他哪能真安心被困在这院子里?
再加上林府安排过来的小厮不时的说一些扬州的各处好玩的有意思的好去处,他更是抓心挠肝似的。
他本来不需要人引导就不是什么好鸟,本就是贪花好色之徒,再被这么一引导完全受不住,只在林府老实待了三日,之后便经常夜不归宿。
扬州的夜生活那叫一个丰富多彩,江南本就是经济发达的地区,且宵禁的时间也晚,秦楼楚馆画舫花船扬州瘦马,这些姑娘都有自己的绝活,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
贾琏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特别是跟着那些文人才子争夺花魁娘子的青睐后,他完全沉迷了进去,前前后后在这花魁娘子身上花费了数万两白银,而他出来的时候可没带什么银子,这些银子谁出?自然是走的林家的公账。
起先他还有些心里惴惴不安,后来发现他不管干什么都有林家买单后便大胆了起来,直到最后在秦楼楚馆因为那个花魁娘子跟人打了起来,林管家才出面,帮着贾琏将事情摆平了,那花魁娘子也被林家赎了回来送去了贾琏的院子。
这时候已经是贾琏来江南的两个月了,京城那边已经来过几次信件了,都是问这边情况的,也是催他回去的。
之前他是一直都没见到林如海,后来是沉醉美人乡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直到今天,这花魁的事情闹得大了,这位据说在病中的林姑父终于出现了,看着坐在上首,身形稍显单薄,但明显不是将死之人啊,贾琏脑子嗡嗡的。
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原本以为是个好差事,说不定能昧下一大笔银钱,没想到这林姑父压根没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死了吗?不是去信贾家说要托孤吗?
“林姑父,这是好了?”
林如海看着像是个温和的长者一样面带微笑道:“托你的福,确实好了些。”
说着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紧跟着又问道:“贤侄这些天可有读书?”
贾琏:“········”他是来干嘛的来着?
随即林如海就像不知道他在扬州闹的那些事一样,开始考教他的功课来,直到将人问的满头是汗,这才放过,随即端起茶喝了口。
“贤侄来江南也有些日子了,可有什么打算?”
他有什么打算?现在事情成这样,他除了能回去还能如何?心里咬牙,面上却端的很:“家里来信正催我回家。”
“嗯,国公府也是一摊子事,那姑父便不留你了,给你准备了些扬州特产,到时候你记得带回去。”
“那我等会跟表妹说一声,明日我们便回去了。”他脑子虽然被问得懵懵的,但银钱没拿到,这个“人质”可不能丢了,这是底线,也是任务。
是的,他这一次陪着来扬州是带着任务的,那就是回去的时候务必要带着林家的家产以及黛玉,他再混这个可不能忘了。
上首林如海闻言垂下的眼眸瞬间划过一抹厉色,很快遮掩了过去。
“黛玉这次就不跟着你一起上京了,我这身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也不想再骨肉分离,不想到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贾琏一直都觉得自己能言善辩来着,可现在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但凡他坚持将林黛玉带走,那不就成了让人家父女在最后的时间都不能团聚,不能让表妹尽孝的大恶人了?
这下他汗是真的落下来了,一想到银钱没带回去,黛玉还给丢了,怕是老太太不得骂死他。
可这里他能说什么?他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就在这熬着吧?
最终只得干巴巴来了句:“姑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的。”
他到底是嫩了些,跟林如海这个浸淫官场多年的官油子哪里玩得过,之后几句话的交流,他只来得及不停的擦汗,最后出花厅的时候,整个背后都是湿的。
两日后,林管家亲自带人将贾琏送到了去往京城的大船上,后面跟着的箱笼那是一箱一箱的,这正因为看在这些的份上,贾琏才会走得这么轻松,不然他空手回去的话他也真不知道怎么交代。
这边终于送走了瘟神,江离这才开始大展拳脚真正开始搞事业,现在府上所有一应事务都是她在打理,铺子庄子府上营生都在她手底下过,她也是这时候才清楚五代列候的家底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林家本就是百年簪缨世家,有钱有权,这么多年发展那是真的攒下了一个庞大的家底,且林家子嗣单薄,财产也都没分散,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巨富。
难怪皇帝会将他派来管盐税这一块呢,是打量着他不会为了那些钱走歪路是吧,可惜最后他确实没走歪路,可他也没能完成皇帝给他的任务。
能让他占着这个位置,皇帝是信重他的,可惜他不争气棋差一招被人下毒差点害死。
是的,林如海并非重病,而是被人下毒,这点江离并没有说,不说是不想打草惊蛇,林如海身上中的是慢性毒药,这得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