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车前后上了318国道,一路朝着理塘的方向而去。
天气很好,天空蓝得像镜子一样透彻,无忧无虑的云彩,青山草木旺盛。
新都桥被彻底抛在脑后,风也变得清新了几分。
冷青拿起阿信车上那个多肉的黏土玩偶把玩,哼着歌儿,偶尔从后视镜中看见后面紧追不舍的奔驰车:“你干嘛不让阿布隆大人坐你的顺风车啊?”
阿信:“你很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去格聂吗?”
冷青故意说:“我无所谓啊。多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阿信笑了笑,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好啊,前面找个地方,我把车停下来,让阿布隆上来,陪你聊天。你们聊个够。”
冷青嗅出这话里淡淡的酸味,扭头看了他好几秒,一边笑一边逗他:“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敲方向盘的手定了两秒。
后面,奔驰车突然追上来了,副驾驶座上的阿布隆趴在车窗上,他目光自动忽略开车的阿信,朝他身旁的冷青热情地打招呼。
“冷小姐,你饿不饿啊,我这里有超好吃的牦牛肉干,纯手工制作,没有一点添加剂,外面吃不到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冷青想起吃货张曼以前总说好的牛肉干可遇不可求,一听阿布隆这么说,虽然不久前才吃过了中饭,可还是有些动心。
正准备开口讨点来吃,却看见阿信冷着一张脸,好似不太高兴,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阿信目视前方,余光将她的心理活动尽收眼底,很自然地换了一只手开车,把左手伸出窗外,做了一个“拿来”的手势。
阿布隆笑眯眯地拿了一大包牛肉干递过去。
阿信接过来,递给冷青。
冷青对着窗外的阿布隆比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下一秒,车窗忽然升了上去,与此同时车子突然加速,全速前行,和奔驰车拉出距离。
阿布隆还想问冷青牛肉干好不好吃,没想到阿信接过牛肉干,就把车窗升了上去,不给他一点沟通的机会,而且还故意加速。
“开个破车拽什么拽!给我追上去!”阿布隆再次命令司机。
奔驰车火力全开,又追了上来。
阿信撑着头,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脚踩油门,哼着歌儿。
因车速过快,冷青一只手抓着把手:“你们俩,一个开破车,一个开古董车,都离散架回收不远了,还要在路上飙车,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阿信:“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坐我的车,你放心。”
冷青:“……”
阿信:“你不是想吃牛肉干吗?吃啊。”
冷青翻了个白眼,你开这么快,怎么吃?
……
黄昏时,车队抵达理塘,双方分道扬镳。冷青中途睡了一觉,醒来时头便有些疼,又有点高反了。
好在这次有经验了,氧气瓶储备充足,她拿起一罐吸起来,看看车窗外热闹的理塘县城。
“天都黑了,今晚不住理塘吗?”
阿信:“理塘海拔太高,在这边住你高反会更严重。再开两个多小时,就到格聂镇了,那边海拔低点,没这么难受。你先忍一忍,肚子饿了的话,先吃点牛肉干垫一垫。”
冷青确实有点饿了,从那袋牛肉干里拿了一小袋,撕开,第一块先递到阿信嘴边。
阿信有些意外,张嘴咬住了牛肉干。
冷青缩在角落里,举着氧气瓶,巴巴看他吃肉,虚弱问道:“好吃吗?”
“还行,你怎么不吃?”
“没食欲。你喜欢吃多吃一点,开车很累的,你还要吗,我给你剥。”
阿信听她声音气若游丝,便知她难受得紧,没了白日里的张扬,此刻像只小奶虎一般可可爱爱:“别剥了,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冷青嗯了一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翌日清晨,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四周,似乎是哪里的民宿,窗帘拉得太紧,房间里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她下床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目之所及是便是一座雄伟的雪山。
格聂神山。
还未大亮,天是灰蒙蒙的青色,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草甸。冷青将窗户打开,用力呼吸感受清晨的微风。约莫因为是山脚下,海拔不算太高,也约莫是昨晚睡了个好觉,此刻冷青浑身都是劲儿,唯独是有些饿了。
她简单洗漱后便打算出门去吃点东西,走出房门,走到客厅才发现住的是家小民宿。
前台没有人,她走出民宿门口,呆了呆。
她以为自己是在格聂镇,走出去便能找到餐馆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没想到目之所及是一片乡野,最近的房子看起来也有几百米,不像是镇上,更像是村里。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民宿,是一户矮而大的民居,村里的房子最多只盖到二楼,房门口停了一些越野车,旁边还有一个马栏。
阿信这是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了?
正无助时,看见了阿信的车子停在民宿门口的空地上。她鬼使神差走过去,看见躺在驾驶座上睡觉的人时,敲了敲车窗。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