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别说我抠门,除了我,谁会第一天就给你工钱,明天记得不要迟到。”
夜晚,陈饶在卖鱼佬嘟囔下,预支了100块。
他现在一穷二白,只能来到一片三不管的地带,租了间价格最低的房,10块钱。
包租婆找给他钱,扔过一把钥匙,
陈饶打开房灯,四处扫视,
只有床、桌、马桶、淋浴,过道还没有一掌宽。
而且窗外的握手楼,让他看不见天。明明已经是6楼,借着楼宇间的灯光,竟然能看见老鼠在墙上纵跃。
陈饶嘴角抽了抽,哪怕10块钱,他也感觉有些不值,他大声问已经走远的房东:
“就没有好一点的?”
包租婆那不屑的声音渐行渐远:
“嫌烂,去尖沙咀住酒楼,包你过神仙日子,在这找房还婆婆妈妈的!”
“看不起人的死八婆。”
抱怨是可以的,但房子也是要租的,不然他怕以他的颜值,第二天会被热情的香江小姐姐捡尸。
陈饶出屋,去到楼下巷中买来晚餐,他饭量大买了两份。
刚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就看到隔壁门缝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是饿极了。
陈饶摸了摸兜里的钱,放下一份盒饭,起身,回到房间。
房间关闭一瞬,他分明看见,一个美艳,但却憔悴的女人回到屋内,
当然,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份盒饭。
夜里,楼宇间传来的开火做饭声,咳嗽声,争吵声……
良久,陈饶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睁开眼,望着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只有楼间仅见的一线天光提醒他,已经不早了。
他急忙起身,洗漱后跑去上班,
卖鱼佬见他到了,破口大骂,
“烂仔,我还以为你拿我钱跑了,这都中午了,你怎么不等我下工才来?快过来接手,累死我了!”
陈饶咧嘴一笑,
“鱼伯,没钱租好房,看不见太阳,也不知道时间嘛。”
说着话,手里活没停,麻利的给鱼开膛、去鳞、装袋。
卖鱼佬想了想,从鱼摊一处翻出块半破的电子表,擦了擦,看还能用。
他把表扔给陈饶,
“呐,别说我不照顾你,这块表,你在大陆没百块,是买不到的。”
陈饶刚想说声感谢,
卖鱼佬随后继续说道:
“你先用着,月底算工钱里。”
陈饶接过手表,由衷感谢道:
“我真谢谢你八辈祖宗了。”
卖鱼佬高兴的说道:
“光感谢他们还不够,我发达了还要给他们立祠,我能在大陆养一房漂亮女人,全靠祖宗保佑。你好好做事,我带你一起发达!”
陈饶只觉心累,跨服+有代沟真心累,还是做事算了。
虽然赚的不多,
但哪怕做一天也要把事做好,这是他的原则。
这时,两个染着绿毛的马仔来到鱼摊前,
手里的棍子敲的鱼缸当当作响,
卖鱼佬看见两个马仔,急忙上前递烟,
陪笑道:
“两位兄弟,这个月市场费不是已经交过了吗。”
一个绿毛轻蔑一笑,
突然一棍插入鱼缸中,搅死了几条鱼!
“我让你交,你就交!做生意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敲竹杠的!
卖鱼佬心疼的看着死掉的鱼,却也不敢发作,只是一脸苦笑的说:
“昌哥前两天刚来收过,大家都知道的。”
昌富村,昌哥,横行乡里,这片地区的扛把子,附近的街坊邻居都认识。
两个人轻蔑一笑,
“他下海喂鱼了,我们现在跟和联胜官仔森,森哥你知不知道!”
说这话时,两个人眼里带着兴奋,
以前出去混,说昌哥都没人认识,哪像现在,
提起和联胜,整个香江都要抖三抖!
听到这话,市场里的摊老板脸色都苦了下来,换一个老大收一次钱,赚的再多也不够这群人吸血的!
陈饶见众人都没发声,本不想理会,
谁想到,
那两个绿毛叫嚣之后仍不满意,
看陈饶还在杀鱼,完全没理自己,
不禁有些恼怒,
“特么就会杀鱼是吧,当一辈子衰佬吧!”
他又提起卖鱼佬的衣领,
“市场里就属你的位置最好,你要多交一半,明天你敢不交钱,我就砸了你的摊!”
陈饶手里的杀鱼刀攥的嘎嘣作响,
眼里闪过危险的寒光,他的怒意都收敛了起来,只是轻声问:
“这么嚣张,香江都不讲王法的?”
绿毛吐出嘴里的槟榔,冷笑着说:
“在香江,够威够有钱,那才是王法!”
“不服?不服就把你弄死啊,扑街仔!”
陈饶眼里闪过寒光,杀鱼刀在他手里翻了个刀花,换了个适合捅人的姿势就要动手。
他的手突然被卖鱼佬死死按住,
卖鱼佬祈求的看着他,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