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这时候陈知州不能不说话了:“二公子,这件事有点不对吧。利国监的这片地方,大部分都是朝廷的,剩下的也都归属地方百姓。属于官家的地,并不多。”
他听出折可存的意思了。这是看上利国监的地了。
陈知州立刻就截断了折可存的话。这块地,他自己也看上了。
而且他说的是实情。利国监不像微山湖。那片地方是赵佶私人的。而这片地方,大部分都是本地地主的,剩下的,基本全是朝廷的,属于赵佶的地很少。
朝廷是朝廷,赵佶是赵佶,一个是公库,一个是内帑,不能等同。
如果赵佶用他私人的地给向家,陈知州肯定不会管。可是就他了解的内幕,买幽州可是花了不少钱,赵佶的地,根本卖不到那么多钱,这就是说,官家看上了别人的地。
这样子陈知州必须说话。官家也得守规矩。这块地,自己也看上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而且陈铠觉得这里问题重重。怎么项英文刚死,折可存就来了。
他觉得这里肯定有阴谋。可是以陈铠的见识,他又猜不出来。
因为本时空消息的传递很慢。从徐州到京城,驿站来回足有七八天时间,可是项英文才死了没几天,折可存就来了,来了就谈土地问题。
这不可能是秦牧刚通知的他,说利国监大地主死了,你快过来。
而且他过来干什么?是代表皇上还是代表向家呢?总不能代表他折家吧?
这些话陈铠当然不能问折可存,所以只好先把路子堵死再说。反正属于赵佶的地就那么点,你要就拿走,别的就别想了。
“陈知州,”折可存不慌不忙的说道:“官家在这里的地是不多,可是官家准备买下这片地方。这也是和向家谈好的。现在你看,项英文死了,他家的地就无主了。这岂不是说,官家吉人天相!缺什么就来什么。钱都省了。”
陈铠听得差点嘴巴撇的到天上去。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也太没人味了。
什么叫“官家吉人天相”。难道项英文死了,官家非常高兴?
这也是他治下的子民。他的子民死了,天子反倒兴高采烈,这还是明君吗?我看昏君都不如吧。
这种话,也就是你这样的纨绔才说的出
口。换任何一个官场人物,都绝不会如此混蛋。
陈铠当然不了解折可存的经历。如今的折可存早就没有半点畏惧朝廷的心思。他觉得天下就是一盘棋,赵佶等人,安心等死就好。
现在一切要按照妹夫制定的计划前进,所有阻碍计划执行的人,都是可以去死的。
折可存言谈上就不如以前那么谨慎,有点顺嘴就溜了。
他知道秦牧面临的困难,不过他的解决办法很简单。
陈知州觊觎这块土地,他的依仗是自己的官位。官大一级压死人。知州大过知监,而且是知监的顶头上司,秦牧对他没什么办法。
那么折可存就搬出知州的顶头上司。把赵佶抬出来,看你怕不怕。
而且一个赵佶还不够,再加上向家。这下你陈铠就得掂量掂量。
这块地,是赵佶拿来做抵押,送给向家的。
你一个小小的知州想要上下其手,怕是太高估了自己吧。
折可存随口胡说,但是他坚信陈铠不敢去和赵佶对质。
借钱买幽州,那对赵佶来说太丢人了。谁敢当他面提这个,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赵佶最爱脸面了。敢打他的脸,他就敢要你的命。
而且即使陈铠就算敢跟赵佶打马虎眼,也不敢跟向家耍小聪明。
向家可是吃人不吐骨头。若不是这次意外的抓住了向明,得到他家的秘密,向家绝对不会这样就范的。
给陈铠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去问向家:是不是你家要我的利国监呀?
扯大旗,作虎皮,就是折可存的计策。
陈铠彻底明白了。这块地,被赵佶和向家盯上了。可是他们怎么那么快得到的消息?就算秦牧当天就发出了奏折,说项英文一家死绝了,官家也不能今天就派折可存过来。
而且,折可存怎么能是官家的心腹呢?他是西军出身,是官家防范的对象。这件事如此机密,怎么会派他来做?
大宋官场上全是精明人。这点怀疑好像一团火苗,就在陈铠心里烧个不停。
他想放弃自己对这块地方的贪婪,可是又觉得太可惜了。这么大一片地,关键是有铁,挖出来的全是钱,陈知州早就眼热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怀疑的地方,陈知州久久沉吟着,不能说话。
折可存有点恼火了。
我都把赵佶和向家搬出来了,你还不点头,难道你一个小小的知州,敢硬抗皇上和向家?更何况还有我折家!
他之前
和秦牧打了包票,这件事由他处理。现在办的不上不下,这让二公子生气了。
一个知州,真不放在折可存眼里。
“陈知州,莫非官家的话,在徐州这里不算数吗?”
“二公子,这是哪里的话?”陈知州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是项英文全家被杀,上下一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