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认账,说没那么回事,他还真没办法。
现在王樵不但承认,而且说自己还有手表,这岂不是明摆着吗。
就看高衙内接下来能不能让王公子满意了。
“好,好,好,来人,开席。”
刚才是俩人说的私密话,一个外人也没有。现在王樵既然说了那么一句话,自然是有门。
高衙内在这方面可不愚蠢,知道该自己表现了,没有上手就要的道理。
宴席自然是樊楼最顶尖的菜肴,歌舞也是最顶尖的,可是陪客的歌伎却让高衙内费了好大一番心思。
以王公子的身份,自然不能要樊楼里面的普通货色,至少不能是普通的。
最好是请樊楼行首李师师作陪,那才是真有面子。
可是李师师什么身份?樊楼行首,全天下都渴望的。
若是只这样一个身份,高衙内还真不在乎,再怎么行,也不过是一个歌妓,无非是钱的问题。论地位他是有的,正经高太尉的干儿子,是任员外亲儿子那样的草根比不了的。
可是李师师还有一个半公开的身份,他是皇上的女人。
这样高衙内就不敢碰了。
他虽然草包,却也知道皇上比他干爹大。
如果不能请,又请不来李师师,那么只能请歌伎了。
“妓”和“伎”不同。
前者也卖艺,后者卖艺不。
高衙内最终决定请樊楼名气第二大的歌伎姜月奴作陪。
姜月奴那日听了秦牧原版的《探清水河》之后,迅速的走红,一跃升到了第二的位置。
这曲子好像一朵异域的鲜花,让听惯了各种词牌的客人无不感到新奇,又那么朗朗上口。
毕竟口水歌吗,容易唱是基本的要素,否则怎么流行呢。
不像原来的词牌,唱起来还得有点功底,这个张嘴就来,可是谁唱的也不如姜月奴好听。
正因为如此,姜月奴在樊楼的地位迅速上升,若不是李师师的情人乃是当今皇上,怕是行首的位置要让给姜月奴做了。
这就好像后世的流行歌手一般,一曲走红,还是爆红,迅速从籍籍无名成为天王天后。
姜月奴实际就是樊楼的天后。
这样的身份陪王樵,应该让王公子满意了吧。
换了往日的高衙内,见了姜月奴早就丢了魂了,哪还顾得上别的。可今日不同,高衙内连看都没看姜月奴一眼,全心都在王樵身上。
王樵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心里也有事。
他绝不会为了高衙内来赴宴。高衙内算什么东西,狗屎一样。
王樵惦记的是他干爹——高俅。
高俅执掌殿前司,掌管天下的禁军。王樵的弟弟王耕在就在禁军中混,靠得还是祖上荫蔽,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也得有人。
无疑高俅就是那个人。
蔡京是文官一系,和王家搭的上话,王樵登门拜访不突兀。
高俅是武官一系,历来和王家没交情——想有交情也不可能,暴发户,之前王家都不知道高俅这个人。
王樵一直想给弟弟升个官,可是一直没有门路,现在
正是机会。
手表在别人看来是稀罕物,当然在王樵看来也是,可是他多啊。四十块手表呢又不是一块。如果不用来给家族换来点实际的好处,岂不是白瞎了这些宝贝。
而且王樵想的远。
既然商人能运来四十块手表,未必不能运来更多。
想来是地处大海,往来不便,所以一时才没有更多手表带过来。可是万一呢?万一以后他带来更多呢?岂不是让手表的价值大打折扣?
所以王樵要尽快的把手表的最大价值压榨出来。
高衙内既然送上门来挨宰,那王樵也就不客气了。
他有这个心思,自然也没空看美人。
姜月奴如空气一般被晒在当场。
可是陪酒是歌伎的责任,让客人满意是必须的。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姜月奴插个空,说道:“王公子,高衙内,不知想听个什么曲儿?奴家最拿手的却是那《探清水河》,就让奴……”
没等她说完,高衙内厉声喝道:“老实的待着,这里哪有你这娼妇说话的份!”
他正和王樵谈的要紧,根本不想听什么曲儿。
若不是在樊楼请客必须得有美人才够档次,他都不想叫外人来。
王樵也没搭理姜月奴。
他眼里,女人吗,要多少有多少,无非是钱的问题。他恰恰不缺钱。
现在谈好王耕的前途才是关键。
他恼火的瞪了一眼姜月奴。
姜月奴顿时羞红了面颊,连脖子都红透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羞辱的如此不堪,简直让姜月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王樵和高衙内那种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她。
姜月奴又想起了秦牧。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把自己当人对待的,只有秦少爷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在哪呢?
(作者的话:网上连载的前面章节,我写的王樵是兄弟里面最小,这章给排在老二了。只是前面没法改,以这里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