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死了吗?是什么时候死的?”高飞客还以为自己正睡在一口棺材里面,做了这个怪梦,睡在棺材里面——毕竟是他常常都要去做的事。
他赶紧用牙去咬手指,因为想弄醒自己,企图以肉体的疼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然而牙已没有,手也见不到了。这个人,已只剩下一种意识还存在着。
这时无常鬼已由一个变成一双,白无常也从另一处出现了,二鬼在左右夹着他,不停向前行走。
地面上,未来人笔直站在那里,他觉得身体很凉。一阵阴风吹起,黑白无常牵了一个魂魄过来,魂魄像一盏油灯一样在幽幽亮,没有形状。
同时,一个秃头翁从草丛堆里冒了出来。他体格高大,赤条条的身子,一脸菜绿色。
这,正是才被阴间还复的一身血肉!
秃头老者两眼直勾勾的,神情像是一匹荒地游狼——只不过小跑了几步,又抓着地匍匐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有一小撮细黄的沙子,正从他手指间无声滑落,这时候,四下皆有刚刚从地中钻出的黑色阴风,在吹动……
地上青草茵茵,一片片都很娇嫩一般。
老者的手掌又宽又大显得很脏,猛然间又死力扯住了旁边的几株野草。那些草儿一应手立即碎成了一团糊,接着连着被提出土外的老根,被一下扔到远处。
这一带的沙地已经干燥无比,硬得用水泥浇过一般,绿草被气候“栽培”得没有十几斤的手力,是完全拔不出来的。
“他的气力确实很不可思议,听说此人在早些年时,曾经用一根尾指轻而易举杀死了‘邪赌三鬼’,那可是三个资格都很老的老江湖啊!”两个阴间无常互相对着话,忽然没了影儿。
同时,那老者的行动,也骤然得到了自由。
“咳!怎么我一觉醒过来,天还这么黑呀。”
未来人在问:“什么意思?”
“因为我的生理时钟很准时,从来都一定在中午起床,本人的意志力是很不错的。”这是每一个人体内都具备的生理时钟。
未来人道:“我且问一问你,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老者叫:“我是绿尾巴路天才的机械工程师高飞客呀!世界知名,因为在国际上一共得过两次顶级大奖呢。呀!我所有的一切——身上的衣服,还有我的房子呢?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未来人向他说:“或许你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又活了回来。”
“呔?我死了?”高飞客心里奇怪,在反问。
“是的!千真万确。”“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未来人答:“公元年。”
“难道我真的死了一百年吗?……啊!一下子过了这么多年,别说衣服已经完全烂掉了,就是什么样的房子,也一定倒塌不见了。”
“那房子真的是无端不见的吗?”火!有一堆火在到处猛烧。他无处可遁……他内心很焦急:纵火的人是谁?
——他的两座楼,烧掉其中一座的是猎鹰披风;剩下另一座楼,其实纵火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