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还是要死啊?
拓跋奇苦了脸,脸上带着怨愤,“我不信自己是什么必死的面相,今日之事就是个意外!赶紧,回岸上吧!”
大不了,他不靠近水就是了。
唐洛洛说的这么玄乎,谁知道是真是假。
船回到岸边,拓跋奇连爬带滚的跑了。
拓跋颜蹙眉,“他真的会死?”
“从面相上来看,会。”
“没有转圜的余地?”
拓跋颜说,“倒不是我为拓跋奇求救,而是他死在京城,真的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毕竟是使臣。
拓跋奇又是皇子。
唐洛洛瞧着拓跋奇落荒而逃的背影,弯了弯嘴角,“有,看他的造化了。”
“什么造化。”
唐洛洛摇头,“说不好。”
修道的人,好像都这么玄乎其玄的。
拓跋颜也就没再问。
今日杜府搬家,杜君修请了唐文和几个同窗去吃酒。
杜家祖籍绵阳,是真正的寒门。
杜母靠给人浆洗做工,养活了杜家两个儿子。
长子杜君修,殿试第一。
次子杜康平,村霸一个。
如今杜家举家搬迁,因着杜君修中了殿试,鱼跃龙门,杜家跟着鸡犬升天。
但杜康平却不太开心。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只关注杜君修。
无人瞧见他。
就连老母亲,都说杜君修有出息,他沾了杜君修的光。
往后不必为他操心。
想他堂堂村霸,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忽视过?
他也不需要杜君修罩着他。
“文大人,小小家宴,没想到大人会来,寒舍蓬荜生辉。”杜君修应酬道。
文涛笑着说,“同朝为官,都是同僚,我不请自来,蹭点吃的喝的,杜兄别见怪才是。”
“岂敢。”
文涛,文相之子。
杜君修并未给文涛发帖子,自家这门第,实在高攀不上人家。
免得叫人说攀附权贵。
文涛前来,对初入朝堂的杜君修来说,便是一种提拔了。
“嘁,假模假样。”杜康平冷嗤一声。
文涛看了眼,“这位是?”
“是我弟弟。”杜君修笑着,拧眉看了眼杜康平,“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捣乱?”
杜康平不服。
却被杜母及时拉开,“平儿,别胡闹,你哥招待贵客,我们就别打扰他们了,你跟娘来这桌。”
杜君修叹了声,“文大人,见笑了,诸位,见谅。”
同窗们纷纷一笑,共同举杯,恭喜杜府乔迁之喜。
喝到半夜,杜君修送走了文涛。
“文大人有人接,唐兄,不如你就在我家住下,明日我带你在府上转转,不瞒唐兄,这宅子买过来,我还没转过呢。”
杜君修盛情挽留。
唐文想了想,也没拒绝,“好。”
两人都将对方当成知己。
秉烛夜谈。
困了就睡在一起了。
次日天亮。
唐文睁开眼,杜君修不见了。
“杜兄?”
昨日喝了酒,唐文有些宿醉头疼。
他撑起身来,揉了揉眉心,缓过一阵,便起身去找杜君修。
走出房间。
忽然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有人唱戏?
唐文顺着声音,走到一个房间。
透过门窗,好像有个人背对着他,正在描眉?
“杜兄?”唐文推开门,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杜君修转过头来,“唐兄,你醒了?”
唐文一顿。
他知道哪不对劲了。
杜君修竟在画脸谱!
“杜兄……什么时候会唱戏了?”他不解。
感觉,杜君修怪怪的。
他不仅画了脸谱,还穿着唱戏的水袖戏服。
“你说这个?闲来无事一点爱好罢了。”杜君修描好戏眉,红唇一笑,“唐兄,我唱一曲给你听可好?”
不知为何,唐文觉得脊背有点凉。
他没点头。
杜君修两袖一甩,身段妖娆的开始唱了起来。
咿咿呀呀的十分有韵味。
唐文却汗毛直栗。
这唱功,没有个十年功底,恐怕是练不成的。
杜君修说过,他只顾着寒窗苦读,哪来的闲心去学唱戏?
他甚至觉得,杜君修的脸谱下,是另一张脸。
那双眼睛,阴凉犀利,不像是杜君修的。
脸谱都是浓墨重彩的,根本分不清本来面貌。
唐文咬紧后牙,“杜兄……”
杜君修目光阴凉的朝他看了过来,“闭嘴!戏未完,不得打断,懂不懂规矩!”
唐文一惊。
声音变了。
杜君修的声音中,夹杂着别的音调。
他不会听错。
他双拳紧握,想起自己身上还有阿姐的护身符。
于是便镇定不少,抬抬手道,“抱歉,我不通戏曲,不谙其中规矩,还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