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孟藻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差了,直到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清楚后,才犹豫了下,喊出了声。
“侯爷,您看那边!那人——好生眼熟,仿佛似曾相识!”
萧疏隐顺着他指着方向望过去。
刚好此时有人挑着担子从姜映梨和大黑豚中间穿过去,大黑豚顺势退后了两步,让人先行过去。
萧疏隐自然就只看见了姜映梨。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瞪向孟藻,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愠怒。
“孟藻,本侯看,你是不想活了!”
竟然连他都敢打趣!
本来先前被谢知微一通调侃后,他这心里就对姜映梨敬而远之了,但如今就连孟藻都来掺和一脚,这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
孟藻一脸困惑:“——??”
眼看着萧疏隐不再理会自己,直接往前走了,他倍感疑惑的同时,又着急地追上去。
“侯爷,侯爷,您怎么了?真的,您看一眼……”
萧疏隐烦躁地一脚踢过去,踹到他的腿胫骨上,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他怒道:“孟藻,果真是本侯对你太纵容了!你竟连本侯都敢玩笑了!”
“从明儿个开始,就给本侯滚回京都去,今后不需要你再伺候了。”
孟藻一愣,大呼冤枉,他抱着腿追上去,“侯爷,侯爷,属下又做错了什么?您别不要属下啊,属下改就是……”
萧疏隐冷冷道:“姜映梨到底是个姑娘,你三番五次拿她名节调侃,是何道理?本侯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既是如此,本侯身边就留不得你这样的人。”
孟藻眨了眨眼,是真的疑惑不解,“侯爷,属下何时敢调侃您?再说,那姜映梨姜大夫都成了亲,也三番四次帮过属下,属下再不济也不会拿她当笑话啊……”
他是真的感觉很冤!
此刻也顾不得让萧疏隐看人,重要的是得掰扯清楚,不然侯爷是真的要赶他走的!
萧疏隐一顿,打量着孟藻,见他眼神清澈,的确毫无玩笑的痕迹,不由皱紧眉头。
“那你喊本侯看什么?那里不就是姜映梨吗……”
他顺着又望来过去,霎时就顿住了,脸色更是大变。
此时,那挑着担子的人早已经过两人之间,远远离开了,自然而然的,大黑豚就又跟在了姜映梨身后。
他左右提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右手倒拎着两只扑腾着欢的老母鸡,哪怕鸡毛都飞到他头上了,他依旧脸色从容,淡定自若地亦步亦趋跟着。
至于姜映梨则是在各个摊子上,左顾右盼,似是在观望买些什么东西。
孟藻见萧疏隐注意到,小心翼翼道:“侯爷,属下据说他眼熟吧?那不就是将军……”
萧疏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崔、岸、雪!好好好,本侯倒是当了一回灯下黑!”
“本侯与谢知微就差把幽州附近的地界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柳城都来好几回,没成想,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却就在眼皮子底下与人亲近快活!”
为此,他甚至还去参与围剿,谢知微就更不用提了,带着绣衣使周边哪个村落没跑过,结果居然都没寻到他的踪迹。
崔岸雪真的是好样的!
可真能藏啊!
孟藻跟随他多年,自是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震怒,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无意识地感慨又激了把萧疏隐。
“没想到,崔将军竟然跟姜大夫认识,瞧着模样,仿佛很是相熟……”
萧疏隐脸色愈发难看,看着两人偶尔对视一眼,轻轻一笑的模样,很是和睦亲切。
萧疏隐可从没见过崔岸雪这般平易近人的时候,从前的他坚毅漠然,与他相交,从来都需得能耐住热脸贴冷屁股的。
更何况是这样接地气的崔岸雪。
萧疏隐一摔袖,也顾不得去县衙了,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过去。
刚走了几步,就撞上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对方被撞得踉跄几步。
“哎哎哎,你这人……”
刚想要抬头跟对方理论,就对上萧疏隐冰冷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他一身气势惊人,瞬间就让对方闭了嘴。
萧疏隐越过他,之后所过之处,其他人都忍不住被震慑礼让道路。
很快,这一幕就被敏锐的大黑豚注意到,他抬起头,恰好对上了萧疏隐冰冷锐利的目光,里面似是冰山燃烧,令人不敢直视。
大黑豚顿了顿,扭头看向正在摊子上挑选梳篦的姜映梨。
“我可有什么仇人?”
姜映梨正低头认真挑选,这摊主的自雕刻的手艺,梳篦很是精美,价格也合适。
她这次从黑山回去也没带什么特产礼物,就打算给家里人都给带把梳篦回去。
闻言,她头也不抬道,“我都不认识你,我哪里知道。怎么,你记起什么了?”
大黑豚摇了摇头,又扭头看了眼萧疏隐,见对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到了姜映梨身上,迟疑了下,他又问道。
“那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吗?”
姜映梨一愣,“怎么突然那么问……”
“就是有人……”
大黑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