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伴身,今后若是入了京,我娘见了自是会多护上几分。”
她身在京都见过太多薄情寡义之人,跟姜映梨打交道虽短,却也看出她是性情中人,自是想维护一二。
碧悠闻言一噎,小声嘀咕,“小姐您就是这样,非要绕几个弯子,刚才为何不跟姜大夫明说……我就瞧着姜大夫都不大乐意的模样……”
“都说至亲至疏夫妻,我说这话岂非是挑夫妻和睦?再说,我也未曾见过姜妹妹的相公,自然不好随意下定论,只是未雨绸缪罢了。”秋初宜说道。
……
姜映梨跟着下人去了朱府前院书房,朱县令刚好在此待客,闻言连忙让人将姜映梨迎进来,扭头对坐在一侧的英挺俊朗的青年男子笑道,“当真是赶巧,我才跟你说起这位姜大夫,人家竟就亲自来告辞了。”
“刚刚好啊,叫人给你瞧上一瞧,来年也叫你抱上个大胖小子。你这人也是,这种大事也讳疾忌医,要是早知道早治疗,指不定早也儿孙满堂了。”
姜映梨进去时,就看到坐在厅堂上首的盛年男子,他容貌极艳极俊,一双潋滟生光的桃花眼,顾盼生辉间俱是风情,配上那料峭薄唇,就叫人见之忘俗。
他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微微笑起时,眼尾拢着浅淡的鱼尾纹,才凸显出几分年纪。
觑见姜映梨出现,他略略挑眉,桃花眼里荡漾着旖旎的波澜,轻轻一笑,“朱大哥莫非是诳我,说是请了大夫,结果来的竟是个美娇娥。”
他说话时也极有趣,尾音轻轻一勾,就仿似猫毛掠过人的心间,搔弄发痒,惑人得紧!
朱县令咳嗽了声,有些尴尬地觑了眼姜映梨,正色道:“这是姜大夫。乃是我们这有名的大夫,这回初娘能母子平安,俱是托了她的福气。”
说着,他看向姜映梨,温声道,“姜大夫,这是我的好友,凌三爷。他有些……”
说到这,他眼神有些游移,显然觉得在个小姑娘跟前讲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但如今箭在弦上,也颇有些不得不发的架势。
凌崖迟饶有兴致,看着朱县令窘迫的模样,他反而没了方才的拘谨,单手托腮,另外一只手指略略曲起,在椅背上轻轻敲击。
这大概就是“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姜映梨表情很平静,她本只是来辞行的,没料到临行前,朱县令竟还想让她帮忙看诊。
既是送上来的生意,她是万万没有往外推的,毕竟这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
她现在无论是开店还是屯药屯粮都要钱!
姜映梨笑眯眯道:“朱县令尽管直抒其意,我是大夫,自当守口如瓶,眼中也是无男女之别的。”
闻言,朱县令就直接道:“凌三爷成亲多年,一直未曾有子嗣,所以……”
“明白。”姜映梨瞬间恍然。
敢情是来找她看不孕不育的啊!
这方面她也有涉猎!
当即她就知道两人为何吞吞吐吐的,毕竟从古至今,男人可笑的尊严就让他们对这种事难以启齿。
她三两步走到凌崖迟身边,自发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侧,又朝他扬眉道:“凌三爷,我给你先把把脉。”
凌崖迟觑着她认真的神色,好笑地略略挑眉。
一个小姑娘怎生就能对这样的事毫无羞赧!
实是太出人意料了!
但他也没为难人,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递到姜映梨跟前,“那就有劳了。”
姜映梨三指搭在他的脉上,凝神沉思。
凌崖迟随意打量了她妩媚的眉眼,饶有兴致地想看她能诊出些什么名堂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姜映梨的眉头就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凌崖迟难得碰到个合眼缘的小姑娘,见她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扬眉调笑道,“不知道姜大夫有何高见?”
他虽然很久不叫府邸里的大夫请平安脉了,但往日里他也会去外面的药堂医馆去看诊。
无他,实是府中的大夫会记录情况,长此以往,他这房没有子嗣出生,定会把罪责怪到赵姝妍头上,另给他纳贵妾入门。
但赵姝妍会常常请平安脉,她既身体没问题,自然问题就会被归结到他头上。
所以,府中虽有谣言,他娘却从不曾怪罪赵姝妍,只时时刻刻规劝他多保重身体,别讳疾忌医。
可赵姝妍不想生子,与他生了别心,他也不想为难她。
他没料到的是这事竟还传到朱县令这里,得知他来,特地递了邀帖,如今竟还赶巧来了个女大夫,还非得介绍给他看诊。
姜映梨古怪地扫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收回手,“你是否经常膝盖酸软,头晕耳鸣,失眠健忘?”
凌崖迟:“……?”
他迟疑道,“偶尔?”
“我观你脉象沉涩,眼下青黑,少气懒言。典型的气血多亏,肾精亏虚之相!”姜映梨说道。
凌崖迟:“——!?”
朱县令:“——!”
他看向凌崖迟的眼神刹那间充满了同情,他甚至宽慰地拍了拍凌崖迟的肩膀,“节哀,但咱们不能放弃,姜大夫既说出这话,想来是能有办法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