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姜映梨扬眉,“李县令?原来何玲瑶先前说的都是真的,县衙都成你们何家的私军了?”
“你胡说什么?”何老爷不想跟她胡扯,招了招手,一群家丁就扑了上来。
姜映梨不曾动,而是抬起头,慢条斯理地看向何老爷:“何老爷,我在救你们,你们倒是恩将仇报!罢了,送了我去县衙,想来很快平阳世子也会把你们送来与我做伴儿。”
闻言,何老爷被愤怒冲昏的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迟疑了下,喝止了家丁,冷冷望来:“平阳世子会给你出头?谁信!”
“您不是信了吗?”
不然,何老爷哪里会阻拦住人。
何老爷咬牙。
姜映梨懒懒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何老爷?”
“爹!”何荣轩还有些不忿。
何老爷没理他,眸子死死地盯着姜映梨,腮帮紧咬,脸颊颤了颤,对峙半晌,他呼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
“自然。”
何老爷不比何荣轩,他看得更远,也更明白。
要是平阳世子真的想对姜映梨动手,何以用得着他们,平阳公府想动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而凌降曜也只是让他们把姜映梨娶进门,图的是什么?是她好用。
说明他本人拿捏不住姜映梨,不,更或者说,他是忌惮。
因为不想得罪,所以才要他们这些跟姜映梨沾亲带故的人来动手。
说白了,他们是棋子,持棋人是世子。
现在姜映梨这颗棋子要跳出棋盘,他们这些人却没得选择。
他们固然可以现在把姜映梨抓了伤了,但平阳世子的态度暧昧,实是难以拿捏度。
何老爷是个商人,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仅仅是依靠京都做官的哥哥庇护,更多靠的是自己敏锐的嗅觉。
譬如现在,他就发现,姜映梨很聪明,她既能让平阳世子采取这般迂回的手段,可见平阳世子是不愿得罪人的。
现在他们泄了底,摆明了会给平阳世子带来麻烦。
姜映梨眯眼,问道:“何家已是柳城首富,听说何老爷有兄长在京都为官。按理说,不该对一个毫无实权的平阳世子言听计从,我很是好奇为何?”
何老爷神色平淡,顿了顿,还是回了句:“平阳世子虽未有实权,但他母家谢家乃是京都世代簪缨忠将。”
沈隽意蹙眉,飞快道:“谢家军?”
“谢家军?”姜映梨微怔。
“谢家军乃是开国肱股之臣,世代驻守西南边境,抵抗外敌来犯,先帝期间,西戎侵略,夺走聊州八城,乃是调遣了谢家军方夺回。故而,谢家军的威望很是赫赫。”沈隽意简短回道。
姜映梨却是骤然想起凌欢瓷从前讲过的话,她喃喃道:“谢?谢若微莫非也是……”
闻言,何老爷却是骤然一僵,“你们认识谢大人?”
姜映梨挑眉:“你知道他?”
何老爷苦涩一笑,“京都修罗阎王,谢大人便是其中阎罗,人人皆知。”
他哥哥没少私下抱怨。
姜映梨听凌欢瓷也这么叫过谢若微,她好奇的是:“修罗又是谁?”
“ ……安襄侯。”何老爷提了嘴,就不肯再说。
他自是清楚,有些人不是自家能惹的。
现在看姜映梨提起谢若微很是自然,他心里就打起了旁的盘算。
他笑容愈发自然:“阿梨姑娘,今日的事都是误会。你跟这孽障好歹是兄妹,他起了这歹心,晚些我就好好教训他这混账一顿。”
“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不会发生。”
何荣轩和何夫人都一脸惊愕。
姜映梨回神,意味深长地道:“哦。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我送阿梨姑娘!”何老爷现在更加客气了。
这般的转变,让众人都一愣一愣的。
姜映梨摆手:“不用。既是阿瑾送我来的,就让他送我走吧!”
说话间,她再没看何夫人一眼。
何老爷满口应承,招呼着躲在门口的何容瑾,和蔼可亲地拍拍他的背,“好好送一送你姐。”
何容瑾原以为会被骂一顿,不曾想会变成这样,而且他爹似乎不排斥他跟姐姐来往了。
想到此,他眼眸一亮,忙跟了上去。
“阿梨……”何夫人望着姜映梨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心里酸涩。
她是怪上自己了吧!
等到姜映梨几人离开,何荣轩气得把端在手里的热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爹,这事就这般算了?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他刚才一直隐忍,是因为不好拆何老爷的台。
何老爷斜睨着他,心里固然心疼,嘴上却道:“这顿打来得刚刚好。”
“爹这话是何意?”
何老爷见他还没想明白,再想想姜映梨和沈隽意两人刚才一脸的通透,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姜映梨可有意愿嫁入何家?”
“……没有。”他也不愿意娶啊!
“平阳世子即将到来,事我们应承了,却没办。世子会如何?”
“自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