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送你们!”
说着,她就走进了院子里,她先去查看了大黑豚的伤势。
他皮糙肉厚,刚才一番打斗,也都是些皮肉伤,就是脑袋挨了一闷棍,有些头昏眼花。
但他还惦记着金嫂子,他不肯好好给姜映梨检查,伸长脖子往后看,“娘,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金嫂子检查完金小光的情况,除却脖子被掐出的红痕,便无事了,她松了口气。
“阿梨姑娘,大黑如何了?要不要紧?”她顾不上自己的伤,紧张地望来,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数落了两句。
“旁人打你,大黑你为何不躲开?你的伤才好转,头更是不能挨碰,你怎生就……”
大黑豚挠挠头,嘿嘿傻笑道,“我要是让开,他们就要打娘了。我是大孩子,扎实得很,不怕挨打,更不怕疼的!只要娘和小光没事就好……”
金嫂子闻言一愣,鼻尖更是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夫家逼上门,娘家袖手旁观,最后帮她,担心她的竟是这些不相干的人……
“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金婆婆听不下去,重重啐了口。“我儿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贱妇。”
虽然不肯认金嫂子当儿媳妇,但在她看来,金嫂子就合该给她儿子守一辈子的寡。
见有其他男人关心金嫂子,她自然是不快的。
金嫂子脸色一白,“娘,我没有……”
“啊呸,别叫我娘。我可瞧得仔细得很,刚才你们就差抱成团滚作一堆,要不是我们赶来得及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早知道你是个浪荡货色,我就是一头碰死,也要拦着不让你进门,这样我儿也不会年年轻轻没了。”
见她提起早逝的丈夫,金嫂子心如刀绞,面色霎时比地上的雪还白,浑身微颤,更加抱紧了儿子。
这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和痛。
她与丈夫少年感情,两情相悦,结为夫妻不过短短一载,对方就被征兵,死在异乡,连尸骨都不曾归来。
她心中的痛苦其实不比失子的金婆婆少。
“娘……”金小光沙哑着嗓子,抱住了她的脖子。
金婆婆见到孙子还跟她亲近,不乐意了,冲过来就要把人抱走,“她是你哪门子的娘?她就是扫把星。小光,你跟奶奶走,奶奶疼你!”
“不、不要……”金小光躲在金嫂子怀里不肯。“你,你们都坏……”
他还记得刚才金婆婆的凶神恶煞,以及金老二想掐死自己的事。
大黑豚也伸长了手来拦,凶巴巴道,“不准你们碰我娘和弟弟!”
“啊呸,滚蛋!老娘才没你这么大个孙子!老娘要带自己的亲孙子走。”金婆婆不耐烦地推开大黑豚,奈何大黑豚身强体壮,她推了半天没推动,还差点自己摔倒。
她干脆一拍大腿,拿出村里吵架的泼辣蛮横劲儿,嚎叫地往地上一坐,“哎呦喂,大家快来看看啊,贼姘头欺负人啦!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主持公道啊……”
姜映梨被嚎得心情烦闷,耳朵更是嗡嗡直叫,她脸色一沉,“既然如此,我也正想讨个公道。”
“我好好地请个长工照顾我家的病人,出钱出力出地方,结果你们私闯民宅,不但砸烂我家中事物,还打伤了我家病人,真是岂有此理!”
“大黑豚脑袋受伤失忆,智商都退化成了孩童,我费了多少钱和药才把人养好,现在平白被你们又打破了头,这件事必须给我个交代。”
“高七,你带人去报官,再让人请大夫过来,今天咱们就好好去青天大老爷跟前论论清楚。”
高七很上道地拱手应承:“是。”
金婆婆本来只是想平白赚点银子,如果能把大儿子的遗腹子带回去更好,她胡搅蛮缠惯了,从前在村里每每用这招都屡试不爽。
哪里料到,在姜映梨这竟然踢到了铁板。
姜映梨根本不理会她毫无威慑力的威胁,直接就上杀手锏,真真儿地让人去衙门请人。
一瞬间,金婆婆都吓得傻眼了。
此时,金老二也悠悠然醒来了,听到报官二字,他眼一翻,装作又昏厥了过去。
还是金大伯回过神,“别,别,东家姑娘,别报官!大家,大家都算自家人,何必误了和气?”
“你姓金,我姓姜,哪来的一家人?”姜映梨冷笑。
金大伯尴尬,“我,我们何敢高攀您呢!就是,就是阿桑她不是在给你做事嘛,咱们不必……”眼看说了半天,姜映梨无动于衷,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今日是我们做事欠妥当,不知姜姑娘想如何?”
姜映梨先看向大黑豚,“大黑豚,你受了无妄之灾,挨了他们的打,你想怎么消气?”
大黑豚身上还在隐隐作疼,望着金家一堆人,他抿了抿嘴,“他们坏……他们欺负娘,我,我不要见他们……”
姜映梨颔首,又觑向金嫂子,“你呢?”
金嫂子没想到会问自己,她抬眸飞快地看了眼金婆婆母子一眼,咬住唇角,低声道,“我,我只想带着儿子好好的过日子……”
姜映梨转回视线,掰着手指,算着大黑豚的医药费,以及家中被砸碎东西的赔偿,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