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皱眉不展,秦依依心疼地望了祖母一眼,对秦昭道:“大哥可知死的是何人?他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在吗?”
秦昭不解地望向妹妹。
秦依依道:“不管怎么说,二叔杀了人就是不对,逝者已去,再纠结事情的经过也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多关心一下活着的人,对二叔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秦昭方才被秦秐的事急昏了头脑,因此想的一直都是如何救出他,却忽略了死者本人,现在经秦依依一提醒,醍醐灌顶。
见秦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秦依依笑了笑:“不如大哥现在就去打听一下他家里还有哪些人,我陪大哥走一趟,他们若是愿意原谅二叔,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好,我马上就去。”秦昭赞许地朝妹妹点点头,大步朝外走去。
老太太起初听得糊里糊涂,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连忙交代大儿媳:“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让昭儿送过去,若是那户人家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满足便是。”
“儿媳知道。”傅容带着丫鬟也走了。
心里有了希望,老太太的神色好上了许多,反握住孙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慈爱道:“还是我孙女聪明。”
秦依依红着脸依偎在老太太身边,小声道:“是祖母教得好。”
站在门口的楚离见到小丫头谦虚娇羞的一幕,眼底也慢慢浮出一抹笑意。在身边的人都急得漫无目的地时候她还能如此冷静理智地想出解决办法,他的这个表妹,可真是不简单呢。
秦昭很快就打听到了,死者名叫王贵,刚刚二十出头,平日里游手好闲,嗜赌如命,家里除了一对双亲外,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刚刚出生未满百日的儿子。因为他好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变卖了,几乎穷得就快没米下锅了。
了解了王家的情况,秦昭便带着秦依依赶赴了王家,还没进门,就听到王家二老嚎啕大哭的声音。秦依依略有不忍,虽说王贵也是活该,但到底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么白白死了,苦的还是王家二老。
天寒地冻的,王家二老穿着单薄的冬衣,跪坐在院子的地上,前面放着刚刚从衙门领回来的王贵的尸首,一旁的年轻女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小声啜泣。见到来人,三人均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秦昭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并再三替自己的二叔道歉,最后将一千两银子塞进了二老手里。
二老穷了一辈子,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当即傻了眼。回过神来看看地上躺着的儿子,再瞅瞅来的两个年轻人,温和有礼,满眼歉意,与一般的富家子弟大不相同,犹豫了片刻,含泪收下了银子。
秦依依和秦昭放了心,临别前秦昭还替王贵的媳妇儿在秦家庄子里安排了一份轻松的差事,并嘱咐待孩子满了百日再去也不迟。
安排好这一切,已经过了晌午,秦依依这才想起早上太匆忙,竟将表哥给忘了,暗骂自己大意。
他们回府之后不久,秦穆也回来了,老太太往大儿子身后望了望,没看到二儿子,心又凉了几分。
秦穆安慰她道:“娘放心,我回来的时候王家已经表示原谅了二弟,官老爷念在二弟是初犯,事情也并不是因他而起,只判他挨了顿板子,过一个月就能放回来了。”
老太太这才安心。
小摊的老板很会做生意,一看两个姑娘喜欢,连忙取了根长杆,将兔子花灯拿下来,笑盈盈地递给她们:“姑娘好眼力,这是今年卖得最好的花灯,只剩下这最后一盏了,姑娘若是喜欢,就把它带回去吧。”
秦桑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兔子灯,生怕一不留神会把灯给烧了,爱不释手地瞅了半天,回头看秦昭。
秦昭本来就是带两个妹妹出来玩的,此刻见到二人喜欢得紧,笑了笑问老板:“这盏灯怎么卖?”
“十文钱,公子。”老板笑呵呵地回答。
“我要了。”秦昭拿出十文钱给他。
“谢谢大哥!”秦桑高兴地举着灯,怎么看都看不够。
“喜欢吗?”
目光还在兔子灯上流连的秦依依忽地听到耳边的声音,转过头,眼角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笑意。耀眼的灯光下,她的双眸水亮清澈,脸颊白皙温和,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成了月牙状,竟比兔子灯还要可爱几分。
“嗯。”秦依依回头看了楚离一眼,笑着点点头,又继续看秦桑手里的兔子灯,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