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样的对弈速度,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连着被提了几子,楚昱渐渐开始浮躁起来,再看对面坐着的楚离,气定神闲地从棋盘中捡了一颗白子,夹着子的手指白净修长,眼神平静无波,丝毫未见半分焦躁。
楚昱紧蹙双眉,看着棋盘上越来越多的白子,心下越发不能平静。
楚骞离得最近,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看着楚离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只剩下了满眼的崇拜和羡慕。大哥的棋艺是高,若大哥能够静下心来同楚离对弈,胜负还很难说,可大哥打心眼里瞧不起楚离,又急于求成,虽然气势上压过了他,可谁能知道楚离最先的伏小是否是为了让大哥放松警惕刻意而为呢?
细想楚离从进屋开始的表现,又回忆起上元节那晚他答题时的笃定,楚骞忽然觉得楚离这个人有点高深莫测。
看来这盘棋,大哥是输定了。
离原定的两刻钟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棋盘上形势已定,连第一次观棋的秀鸾都看出了结果,就差没欢呼出声了。再怎么说要输的也是自己的皇兄,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皇兄今日对客人的态度,不过也懂得要给他留点面子。
楚骞再无心看黑子苦苦挣扎,转头看到三个妹妹笑得灿烂,有些心动,讨好地凑上前去:“好妹妹们,一会儿哥哥射箭给你们看,保准比棋局精彩。”
三个小姑娘相视一眼,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下了。”实在无从下手,楚昱弃了黑子,脸色极其难看,“技不如人,本王甘拜下风。”
不过一局棋而已,他也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再与他纠缠,倒显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楚离拱手:“王爷承让了。”
“表哥真厉害。”秦依依小声道。
楚离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秀鸾也一起夸赞:“父皇都说皇兄的棋艺纵观整个京城都无人能胜,今日楚公子胜了皇兄,若是父皇知道了,定然会大吃一惊的。”
秀鸾说的是真心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见到楚离,她就觉得亲切,所以宁可不顾自己的皇兄,也要帮他说话。
“公主谬赞。”楚离低下头,掩盖了眼底的一丝异色,若是他记得不错,秀鸾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不知道皇上到时会给她指一门怎样的亲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楚骞对朝政上的事没什么兴趣,但该明白的道理他都明白,况且这又不是一桩难办的差事,欣然接了。
瞧着自己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温妃心生忧虑。楚骞搬入王府的前一日,她将他唤进了寝宫,满肚子的话在见到儿子憧憬的眼神后,又不忍扫了他的兴,只得柔声交代:“往后一个人住在宫外,母妃不能时时刻刻照拂你,你自己要小心。府里的人若非亲信,就打发他们在前院做事,后院里留的,必须是你信得过的。”
又来了,楚骞头疼,他都十七了,偏偏母妃总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没等温妃说完,楚骞搂着她的肩膀,忙不迭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些话母妃都说过好多次了,若是母妃不放心,不如跟着我一起去王府住几日如何?”
“瞎说什么呢!”温妃又气又好笑,她堂堂一个宫妃,是能够说与他出去住就出去住的?“你这话若是被你父皇听到了,又该教训你了。”
“父皇才不舍教训我呢。”楚骞扶着温妃在软塌上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母妃若是想我,派人来与我说一声便是,我马上就回宫陪母妃。”
温妃失笑,他以前就在宫里待不住,现下好了,以后都不用回宫了,只怕倒时候更加乐不思蜀了。
温妃叹了声气,她不舍得骞儿离开身边,但这后宫太乱,自从柔妃母子出事后,她整日都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将骞儿养到那么大,储君之位一日未立,骞儿就多一份危险,不如待在宫外安全。
温妃语重心长道:“你父皇既然给你安排了差事,你就好好去办,不用整日想着母妃。你也不小了,前些日子你父皇还在说要给你选妃,母妃估摸着王府那么大,你一个人住着也无趣,不如就让你父皇替你安排,你看如何?”
楚骞一听这话,顿时瞪得眼睛都大了,他说好好的母妃怎么会连夜把他喊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事!想起两位皇兄成亲后被皇嫂们管得死死的,楚骞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他还没玩够呢,可不想那么早就成亲。再说了,阿昭比他大一岁都没成亲,他才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