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主任,这怎么可能嘛,你看咱们家多团结和谐,平时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所谓的家暴嘛,小孩子不听话,我们做大人的骂两句,教育教育她们,再正常不过了。” 田大强在满是沟壑的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田梦清仿佛看见一只蛤蟆在对着黄秀红笑,那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现在改革开放了,思想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不能再用以前那种守旧的观念来教育孩子了,而且阿莲跟阿清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动手动脚的也不成看。” “是是是,主任您教训的是,以后我们注意教育方式。” 张春花强忍住心中的不悦,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田梦清在张春花身旁拉来一张凳子坐下,然后撩起袖子,手臂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淤青。 “呀!阿清,你这是?” 看到这些淤青,黄秀红吓了一跳。 张春花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田梦清的手臂上多了这么多的淤青,为了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慈母的形象,赶忙扑上来拉着田梦清的手臂关切的说道:“哎呀,你看你这孩子,平时干活也不晓得注意保护好自己,搞得到处都是淤青,我跟你爹看了怪心疼的,秀红主任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你别搞这些有的没的让秀红主任担心!” 张春花十分不满田梦清的举动,说完还不忘给田梦清一个白眼,要不是黄秀红和张建国在,她非把田梦清的一层皮给揪掉。 黄秀红和张建国对视了一眼,张建国会意的点点头,妇女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参与。 “阿清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都是可以跟我们说的,我跟书记在这里,我们替你做主。” 黄秀红微微躬身贴近田梦清,拉起田梦清的手,眼底尽是温柔。 田梦清则怯生生的蜷缩着身子,时不时望向张春花,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征求。 “嘿,你这死丫头,你这什么眼神,你难道不是自己作的?” 张春花是个急性子,嗓门大,又头脑简单,看到田梦清奇怪的举动,她顿时火就窜了上来,一巴掌打在田梦清头上,田梦清没有反抗,只是低头默默忍受。 哼,很好,怕的就是张春花不会动手。 田梦清嘴角抽动了一下,一丝得意闪过嘴角消失不见。 “哎,你这是干什么?刚才说好不动手的,这会儿咋又打人了,张春花,你要是这样,我就要找派出所拿你去拘留了。” 黄秀红很是生气,她从事妇女工作多年,办过很多妇女或者幼女因为封建思想而被迫害和家暴不敢吭声的,可是想想田梦清都已经16岁了,竟然还在遭受虐待,想想太不可思议了,但是转念一想,又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大小田梦清便没了母亲,或者也是因为这样才造成她性格懦弱的原因,想到这里,黄秀红心中又不免对田梦清生出同情。 “别别别,主任您别生气,我这婆娘是粗人一个,不懂什么规矩,平时骂骂咧咧习惯了,一时间改不掉,主任和书记见怪莫怪,我一定督促她改正,改正。” 田大强冲出来做劝说,生怕自己的婆娘被抓了进去,他这张脸在村里可丢不起了。 王国军看见田梦清双手满是淤青,心里不由的抽痛了一下。 田梦清继续拱火,她掩面轻声哭泣:“妈,妈,你别打我了,以后我一定会听话,绝不敢再跟你顶嘴了,求求你绕过我吧,先前你让我喝了一碗糖水,我明明记得我就躺在家里,可是不知怎的就从王国军家里醒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春花听见这话,坐不住了,心虚的她害怕起来,自己下药的事情要是被张建国和黄秀红知道,要查起来,非得判她个十年八年,好不容易熬到田梦莲要嫁给村长家,这福还没享受呢,她可不想进打牢。 “主任,书记,对不住了,今儿个家里还有事,就不招待了,改天咱们再去你们家里拜访赔罪。” 张春花把黄秀红和张建国连带跟着的田笑笑一起哄出门,‘啪’的把木门给锁上了。 “田梦清,你发什么癫?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昨天白天的时候我看了都还没有。” 张春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妈,你说的什么呢,昨天你不是给我大姐置办婚礼的东西去了嘛,你几时在家了?!” 田梦莲心咯噔一下,赶紧制止张春花继续说下去。 张春花立即反应过来,“是的,是的,你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把事儿都记岔了。” 田梦清也没多说话,既然主任和书记也不在现场,她也没什么好继续下去的。 懂的人都懂,上一世的昨儿早上她起床的时候,明明看见张春花和田梦里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密谋什么,后来她爹田大强叫她喝了那碗糖水再去干活,届时,田梦清还纳闷,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也没多想,喝了糖水之后,田梦清预备下田赶工,可谁知道,没一会儿感觉脑袋重重的,身体也很热,眼睛睁不开,强忍住不舒服,摸索到自己房间躺下,之后醒来就衣衫褴褛的躺在万人瞩目的王国军床上。 况且,在她死的那个夜晚,自己游荡的灵魂看见张春花和田梦莲满脸欢喜的在说着给她下药的事。 “走吧,国军,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 田梦清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捋了捋刚才被张春花打乱的头发。 “真不害臊。” 田梦莲碎了一口,王国军冷冷的看了一眼田梦莲,田梦莲感觉一阵寒意穿过身体,眼前的人总让人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