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脸啊,看她平时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有伤风化的人…” “是啊,是啊…” “真叫人恶心,放在以前早就被浸猪笼了…” 田梦清在叽叽喳喳的人声中醒来。 睁开眼,看到屋子站满了人,田梦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想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可是身体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后脑勺也传来剧痛。 “诶,醒了,醒了...” 人群里,有人小声的说着。 一旁的王国军把帽檐压得很低,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从山里回来,就发现屋里躺着衣衫不整的田梦清,随后就是张春花带着一众人等冲进他家。 破旧的屋子里,王国军只身坐在昏暗的角落。 窗台上,门槛边上挤满了人,村里的人既想看热闹又对这个从未交流过的外地人王国军有些发怵。 趴着看热闹的小年轻都在佯装镇定,时不时偷瞄王国军所在位置的方向,随时提防和警惕着。 带着孩子的妇女紧紧的把孩子搂在怀里,生怕王国军会盯上他们的孩子,因为那个传说,王国军在当地人的眼里就是一个魔鬼。 “我的乖女儿啊,你终于是醒来了,你说你那么大个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为娘的说,为娘的一定会支持你的,你怎么就想不开,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呢,你叫我跟你爹的脸往哪儿放啊!你怎么对得起村长的器重啊!” 看了一眼角落一动不动的王国军,张春花才鼓起勇气,凑到田梦清的床边哭哭啼啼,斜着眼观察端坐在王国军家里的田大强和田大庆,而眼里却没有挤出一滴泪水。 不远处,田梦清与妹妹田梦莲的眼神对上,田梦莲对着田梦清那意味深长的一笑,田梦清愣了一下,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记忆碎片像看电影一般的在脑海中飞速涌现。 她,早已经死了! 曾记得在她死后没两天,家里就大张旗鼓的给田梦莲和田幺儿筹办婚事,婚礼那天,田大强和张春花脸上看不出才失去她的一丁点悲痛,好像从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而现在竟然她又活过来了,而且重生到她死的前一天,田梦清终于是想起来了。 上一世,本来她可以嫁入村长家中,从此吃穿不愁,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但是却惨遭继母和继妹设计陷害,让她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不堪受辱的她毅然选择跳河自尽。 亲爹田大强心知肚明她是被陷害的,却默许继母张春花的行为,不仅如此,还逼迫自己嫁给刚到他们村那个口口相传,丑陋且罪恶的光棍。 想到这里,田梦清攥紧拳头,厌恶的甩开张春花碰触自己的手。 “嘿,你这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张春花急了,看到平日里对她点头哈腰的田梦清竟然敢以这样的态度对她,况且现在全村的人都看着,她索性也不装了,小声的威胁道:“你给我好好说话,否则回去有你好看!” 把手脱离田梦清时,脸上笑嘻嘻的张春花暗自狠狠的掐了一把田梦清,疼的田梦清冷汗直冒。 这样的待遇她不止承受一天两天了。 咬着牙起来,田梦清看了一眼桌旁的田大强,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吧唧着嘴,‘啪嗒啪嗒’的抽着手里的旱烟,再看一眼一直要求她做儿媳,犹如另一个父亲的田大庆。 此刻的田大庆只是嫌田梦清丢人,他把脸撇过一旁不搭理田梦清。 曾经要田梦清做他儿媳妇是因为田梦清是村里所有的男人心目中的对象,要不是有了老婆,他田大庆非娶了田梦清不可,而现在,呵~。 田梦清像是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心中的希望。 于她而言,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在她需要他们伸出援手的时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伸张正义。 田梦清彻底绝望了,她抬起头不让众人看到她眼泪留下,透过王国军家的屋顶看到夜空中的星星点点,这样美丽的夜空搭配她如此的遭遇,真是滑稽。 深吸了一口气,田梦清从夜空中收回眼神,望向那个阴暗的角落,众人的目光随着田梦清的移动而转动,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田梦清来到王国军的面前,既然他们都想看她歇斯底里的笑话,那她偏要反其道而行。 “王国军,明天你就到我家下聘,我在家等你!” 田梦清语气果断决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王国军没有一丝准备,昏暗中放在凳子上的手抽动了一下,显然他被她吓到了。 田梦清长得好看,这是村里人的共识,村子里的男人看到田梦清时都会驻足多看上几眼,所以田梦清经常被村里的妇人辱骂。 而田梦清的生母,在生田梦清的时候就因为难产死了,田梦清从小就背上了不祥之物的骂名。况且自从张春花嫁到他田家,全由张春花说了算,田梦清的地位可想而知。 缓了一会儿,王国军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可要考虑好了!” 在场的人第一次听见王国军说话,沙哑低沉且充满寒意的声音,现场胆小的小孩被吓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捂住小孩的嘴,抱着哭闹的小孩离开现场。 “嗯!” 田梦清坚定的回答道。 在场的人,哗然一片,但是却不敢高声议论。 王国军不由的抬起头,四目相对,煤油灯的映衬下,王国军眼角的刀疤若影若现,田梦清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她就要嫁给这个一无所知的人了,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