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休沐,叶太傅难得清闲,便在早膳之后,携夫人、倾心于园中凉亭品茶吃点心。
时辰尚未及中午,但火辣辣的太阳已然烤的四周温热如火。
“倾心,你兄长去了何处?”叶承严端着茶杯,漫不经心道。
“爹,你是问大哥,还是...?”倾心偷望了母亲一眼,小心翼翼试探道。
“怎么?他二人均不在么?”叶承严皱眉。
“爹,您别生气,大哥昨日听说太后要为大公主选亲,昨晚一宿没睡。今日一早便跑了出去,也不知是去作甚。至于...”叶倾心偷瞄着母亲的神色,吞吐许久,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朝华公主选亲一事叶承严知晓,自上次倾染拒婚、倾墨求娶不成,太后与叶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当前虽允他继续做太傅,无非是在监视的同时,等待一个更好的处置机会罢了。
“赐婚之事闹的还不够么,难不成此刻他还没死心?”叶夫人眉头紧蹙,用力将茶杯狠置于石桌上,一脸的愤愤不平。
“娘,此一事,我看你们也别管了。大哥自有分寸。据我观察,前段时日,大哥几次于撷芳楼邀朝华公主宴饮,气氛好不融洽呢!”倾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嘴里塞着点心,一脸八卦神秘说道。
闻言,叶承严与夫人面面相觑,一脸惊讶。
撷芳楼是叶家的产业,叶倾墨不避人嫌,竟公然在那里与公主宴饮。此事若传出去,只怕会引来朝廷追责,太后怪罪。
至此,叶承严放下手中茶杯,沉声问道:“倾心,你大哥与公主都在撷芳楼做了什么?可有何不妥之举?”
闻言,倾心嘻嘻一笑,“爹,你放心好了,大哥不是那种不知分寸之人。他们举止恭敬,并无越轨之举。公主对大哥也似有好感,且大哥对她极为用心,两人可是相谈甚欢呢。”
叶夫人闻言,眉头舒展,微笑道:“如此便好。倾墨这孩子,执拗又冒失。他与公主身份悬殊,我还怕他唐突了公主呢!”
闻言,叶承严叹了口气,“罢了,儿大不由娘。倾墨虽是执拗,但是沉稳是真,且有自己主张。但愿他能处理好此事,莫要惹来麻烦才是。”
见父母如此担忧,倾心安慰道:“爹、娘,你们就别操心了。大哥聪明懂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公主也非三岁孩童,若是喜欢大哥,自也会替他着想的。”
闻言,叶承严与夫人相视一笑,便也不再执着。事已至此,只期倾墨能早日赢得公主芳心,安安全全将公主娶回。
闲聊不久后,叶夫人起身回房中歇息,亭中只剩叶承严父女二人。
此时,叶承严方敢开口问倾心,“你三哥还是日日去十里春坊听曲儿么?”
闻言,倾心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茶杯,将身子往父亲身侧挪了挪,俯身至其耳畔低声道:“三哥没告诉你吗?眼下与江宁的联络事宜,均是他在负责。这几日消息,都是他负责传递的。”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叶承严大吃一惊,怒目愠色道。
“三哥说不用我管,他自会告诉你,我方未说了。”倾心委屈,有些心虚道。
“一会儿他回来,让他速来书房见我。”叶承严正色说完,便起身回房了,独留倾心一人望着面前茶水,懊恼又生气。
叶承严终是未能等来三子倾凡说明情况,反而等来了陈焕带领金吾卫亲兵入府抓捕。
金吾卫入府那一刻,机敏的下人先一步赶至中院,向老爷报告了此事。叶承严心知此一日早晚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般早。
在吩咐了夫人及倾心几句后,他便大步跨出了院门。
前院的梧桐树下,叶承严遇到了前来抓人的陈焕。
“陈统领这是何意,今日休沐,统领带这许多人来我叶府,岂非无礼?”何承严右手背后,一脸镇定,威凛之色尽显。
“叶承严,你私下勾结叛贼荣诃,暗传信息,犯上谋逆,竟还恣意招摇,掩饰狡辩。府内一干人等,全部拿下!”陈焕高扬着头,斜视叶承严一眼,一脸凶狠命令道。
“是。”金吾卫闻言,立刻上前,双手抓起叶承严双臂,便要将其押走。
“哼,不用你们动手,老夫自己会走。”叶承严奋力甩开两侧金吾卫,怒瞟了一眼陈焕,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之后,叶夫人及倾心,连同叶府一众丫鬟侍从,一并抓起,一同被带往了御史台狱。
叶家被封之时,叶倾墨正与公主荣歆一起,在悦华阁品茗。
“公主,此次招亲,你是认真的么?”沉默许久,叶倾墨终于鼓起勇气,沉声一问。
“这是母后的意思。”荣歆浅抿一口茶水,轻回。
“那你之意呢?”叶倾墨继续追问。
其实,自母后问她是否和亲,她拿叶倾墨做挡箭牌那一刻起,她便明了了自己内心选择。只是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开叶家,逃不开叶倾染,以及,叶倾墨。
心中虽有选择,但她眼下还未想好以后如何面对叶倾染。母后仍对叶家心怀芥蒂,更怀疑其对朝廷不忠,更不同意自己嫁倾墨。
这一切,此刻她都难以启齿!
迎着倾墨炽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