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先皇入土为安,新皇即位大典庄严举行。
此刻,新皇荣伺正身披衮冕,在文武百官及宫人的簇拥下,步履稳健地步入昭乾殿。殿内百官列队两侧,肃然伫立,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曾被先皇定罪窜逃的韩碧洲此刻亦在其中。
荣伺上了大殿,转身端坐于龙椅之上,开始接受百官朝拜。堂下众朝臣俯身跪地,谦恭跪拜。众人虽面带庄严,却难掩内心的紧张与沉重之色。
典礼官高声诵读即位诏书,昭告天下新皇登基。
礼毕,荣伺缓缓起身,目光如炬,环视场内百官,声音洪亮而平静地说道:“朕今日承继大统,仰赖先皇庇佑,百官辅佐。朕深知肩负重任,必将励精图治,保国安民,不负先皇重托,不负百姓期望。”
堂下百官闻言,纷纷跪地俯首,齐声高呼万岁。
仪式即成,新皇重新坐定,又随侍公公宣读首道诏令。只听窦公公提高声响郑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曾有前朝右相韩弼州,因遭奸佞陷害,流离失所,身陷囹圄。朕今日特为其昭雪,并复其原职,同时,撤销御史台对其不实之指控。责令对前御史台御史中臣亓思旻、侍御使荣诃、殿前都指挥使许臻、左金吾卫许韶延等人进行逐一抓捕、审查,定罪处置,以儆效尤......”
立于昭乾殿内厅一侧的韩皇后,既当今韩太后,透过遮于面前的珠帘端望着前殿内的一切,眼神渐透露出继续狠辣欣慰的笑意。对于新皇及百官今日之表现,她甚为满意。
韩弼州无罪诏书之后,窦公公继续宣读新的诏书,依据诸位将军、大臣在宫变当中的表现,提拔了几位表现突出的官员,并对忠于朝廷的将领予以封赏。尤其突出了肖似韫将军及其下属之功绩,给予了隆重嘉奖。
重奖之后,新皇再次挥手示意百官起身,询问堂下众臣今日是否有本上奏。众朝臣面面相觑,皆无人站出。见此情景。右相韩弼州挺身出列,跪拜于地,神色庄重感谢陛下对己再造之恩。
新皇荣伺闻言,面带微笑,抬手示意韩右相起身,并依了典礼之前母后所示,表示右相操持国政,与国有恩,更不应被奸人残害,当下所做,只是稳朝纲、正视听,希望右相及堂下众臣均要引以为戒,日后行事,许谨慎严明。
韩弼州闻言,恭敬表示自己愿为新皇尽忠竭力,辅佐治国。之后,他又提及,新朝开局,当前朝政之要务,乃是整顿吏治、安抚民心、加强边防等,并自我请命负责推进。
荣伺点头赞同,除了高度赞扬韩右相之远见卓识,还同意授权其调动朝臣,推动吏治、税令改革,边防布昉事宜。
韩右相领命而退。
新皇微笑,直至退朝之后退朝,步下龙椅,入了昭乾殿内厅,韩太后方趋步上前,一脸笑容对新皇道:“伺儿今日登基,表现甚佳,母后甚感欣慰...”。
望着母后威严中略显操劳的神色,荣伺恭敬颔首,微笑轻回:“母后之教导,孩儿自铭记于心、不敢粗心忘怀...”
......
与此同时,在宫廷深处的馥华殿寝殿,朝华荣歆公主此刻正孤独伫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明媚春色,目光深邃而凝重。
许久,她的眼角珠泪滑落,内心悲痛愧疚之色充斥,往日之父女玩闹之种种,父皇之音容笑貌,仿佛镌刻于心底的画,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回想起父皇临终前惊恐诧异的面容,荣歆的内心便如刀割斧凿。母后心狠,终是利用她,害了父皇。她至今难以接受这一现实,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无知。
就在荣歆悄抹眼泪之时,一名宫女匆匆步入殿内,神情紧张说道:“公主,太后驾到。”
闻言,荣歆心中一顿,她知今日是哥哥登基大典,母后此刻来此,却不知她何意。
来不及多想,她拭了脸上泪痕,努力平复了心头愁绪,转身走向门口。
不久,韩太后携了数名宫女款款步入馥华殿。她目光锐利扫过殿内,最终定格在荣歆公主身上。荣歆欠身施礼,恭敬向韩太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韩太后微笑颔首,缓步行至荣歆身侧,轻握其手,温声道:“歆儿,这两日心绪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荣歆抬头,并未直视母后眼睛,只微笑回了句言不由衷之话,搪塞了母后之问。
“今日新皇登基,当下朝局未稳,陛下、母后,亦或是你,身上均责任重大,你需尽快好起来才是。”
闻言,荣歆心中五味杂陈。她抬头望向母后,发现她眼中竟未有一丝父皇仙逝的悲切之意,瞬间内心悲苦加剧。她知是母后策划了此次宫变,即便是为了荣伺兄长,她仍旧不能说服自己,需父皇之命为代价。时至今日,她与母后之间,感情再难以纯粹。
她挣脱了太后之手,淡然回应道:“母后所言极是,孩儿知晓该如何行事。”
韩太后似是看出了荣歆中心中的疏离,她深知女儿已然长大,有了自己的主张见解。眼见她此刻面露愁苦,她只期盼荣歆有朝一日能理解自己,与自己一起,共同维护新君统治。
“歆儿,你父皇在世时,对你寄予厚望。如今你贵为公主,更应恪尽职守,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