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间未至,皇后娘娘端坐案前,正扶额思索着稍早时分与韩大人之谈。
“太子贪杯,沉醉中被肖氏似柔亲见带走了张氏,肖似柔性子要强,是故想拒婚了。”
“哥哥与我谈及此事,是想指出太子有错,是故肖家有理由拒婚吗?太子妃择定事关国本,不可大意。至此选妃关键节点,出了这般糊涂事,哥哥可有查过,此事是否有猫腻?”
“娘娘,那张氏之父张之道,乃数日前肖太师亲自举荐,按说两人之间并无敌见,此事一出,对肖家最是不利,既与同僚生隙,又失了太子妃之名头。若真是肖家故意回避赐婚所致,那依微臣所见,倒不至于。”
“哥哥何出此言?”
“娘娘,肖家势大,京中暗敌众多。此事之前,肖太师便与微臣攀交。彼时微臣不料,此时想来,想必肖家为敌手暗中坑害,欲寻出路,也未可知。那肖氏因张氏太子心生龃龉,只是表象,据臣所知,京都盛传肖似柔曾与叶太傅次子谈婚论嫁,后两人不欢而散。叶家在其中是否有所行动,目前亦无证据。肖氏女闺誉受损、又心伤于太子张氏,自求退出太子妃擢选也理所应当。”
“那依你之言,这肖家拒婚一事,就此般算了?肖氏势大,若不能为我所用,便是朝廷大患!”
“娘娘所言非虚,肖家自然也明白此理,是故肖亦翃主动向微臣坦诚,愿将肖氏似柔嫁于凛儿,以求肖家为娘娘所用!”
“岂有此理,这肖似柔不想嫁我伺儿,竟想嫁凛儿了!哥哥,所以,你...你便这般同意啦?”
“不不不......娘娘,微臣怎敢擅自做主,是故便来与娘娘商议了。”
“哼,依你之意,是这肖氏瞧不上伺儿,反倒是喜欢凛儿了?”娘娘盛怒拂袖道。
“娘娘息怒,眼下,太子与那张氏确有鸾凤之实,太子心悦张氏,已是满城皆知。肖氏个性要强,既不愿与人侍一夫,又不愿违心屈身,是故想拒婚也是应当。她既不愿做太子妃,娘娘何不顺势取消赐婚,为太子另择良配?至于肖家之势力,只要娘娘同意,凛儿愿娶肖氏,令肖家委身韩家之下,肖韩形成合力,供娘娘驱策。请娘娘三思。”
“哥哥,你说这许多,便是让我放弃肖似柔,好让他嫁给凛儿?张氏一事,疑点众多,你为何不查查这其中有否阴谋?”
“娘娘息怒。”韩弼州颤抖跪地,努力挥袖擦了擦汗,才缓缓回应道:“微臣所做,皆是为娘娘着想啊!肖氏不愿嫁是真;太子与张氏,纵有阴谋,那也极可能是肖家敌手所为。各中细节,必然要细查一番。但眼下,若想拉拢肖家,壮大我后党一派,这可是上佳之策呀娘娘!”
“好,既如此,你给本宫一个肖家可信之理由?”
“娘娘您想想,肖家提携张之道在前,张氏与太子相遇在后,肖氏闺阁流言居三,若要拒婚,肖似柔为何不坦言,却尽做出这些损人不利己之事?肖亦翃纵然糊涂,亦不至自断双臂吧?是故十有八九,此为肖家敌手之阴谋。”
“嗯。你所说有理,那肖似柔与凛儿之事,你又知晓多少?”
“娘娘,此事之前微臣属实不知,臣估计近日肖家不太平,是以肖亦翃思虑许久,决定攀附我韩家或有可能。”
“既如此,这肖氏似柔,我伺儿不要也罢。只是肖家势大,肖韩两家结亲,只怕引起朝堂局势动荡,太子势弱,还需哥哥多费心思!”皇后此时语气柔软些许,轻声叹道。
“娘娘言重了,太子眼下重中之重,便是赴任京兆府尹一事,只有尽快做出些成绩,获得朝臣认可,才是稳定朝纲,助力登基之上佳筹谋啊!”
“也罢,太子选妃惹出这许多问题。以本宫看,倘若张氏真是无辜,或可将她扶为侧室,至于正妃之位,太子心性不稳,目前不宜过多婚娶,以后若遇良人,再行封赐也不迟。”
“娘娘圣明。”
......
“皇上驾到!”突然,门外传来闵公公一声高喊。
皇后回神,起身躬身接驾。
“皇后,今日太子在做甚?”
“陛下,太子一直在筹备京兆尹赴任事宜呢!”
“哦,皇后所言,不曾骗朕?”
“不敢欺瞒陛下。”
“不敢欺瞒?哼...晌午时分,朕接到内侍省奏报,太子中秋夜与一官家女子倒凤颠鸾,你还说不敢欺瞒?咳...咳...咳...咳..此事关系重大,你岂会不知?咳...咳...”皇上横眉冷对怒指皇后道。
“陛下息怒。”皇后惶恐跪地,垂首低声道,“此事个中实情,臣妾尚在着人调查。”
“调查?他之骄狂散漫秉性,再这般胡闹,只怕朕这江山,迟早毁于他手!咳...咳...咳...咳...”
“陛下快请息怒,来人,快倒水!”见皇上,狂咳不止,皇后遂起身扶其坐下。
“罢了,只期他这京兆府尹上任后,能改改性子,做出些政绩吧。”
“陛下所言极是,臣妾教子无方,让陛下受累了!”
“荣伺如此性子,朕本意通过肖氏,借势肖家扶他一把,可上午于御书房,肖太师跪求朕取消赐婚。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