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公子睡着,叶昭趁空来武英苑练会剑,公子之前说伤好后要检查的,他不敢懈怠。
剑影飞起时,疾风随之而起,风把繁花吹落,树叶也沙沙作响。阳光下敏捷飞跃的影子,犹如一场灵动的舞蹈,时而矫捷直蹬,时而摆手斜劈,时而凌空一刺,时而飞身纵砍......
光影变化间,昔日那些纷飞的记忆,亦随之隐隐而来……
叶昭本不姓叶,他自幼丧母,五岁时便随父亲来汴京讨生活。
来京不久,父亲就被闹市一辆疾驰的马车冲撞于地,后不治身亡。小小年纪的叶昭就这般成了孤儿,从此无依无靠,流落汴京街头。
直至六岁那年,他遇见了叶倾染,叶倾染将他带回叶府,他才过上了如今这般衣食安稳的生活。
说起来,叶倾染也仅比叶昭大八岁,那是寒冬腊月中异常寒冷的一日,叶倾染裹着裘皮大衣出门。
在下了马车独自走过汴京城内一条窄街时,叶昭突然就窜了出来:浑身褴褛,一脸污泥,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伸手向他乞讨。
此时的叶倾染心气高傲,神情中略带冷漠。
他不想理会,便试图躲开。不想他左躲一步,叶昭也左跟一步;他右躲一步,叶昭也右跟一步。
看着眼前这一眼睛明亮,性格倔强的小叫花子,他端详许久,渐生了几分好奇。
叶倾染放下身段,低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昭儿。”
“你父母呢?”
“没了。”
短暂的沉默后。
“那,你想不想跟我走?”
“跟着你能吃饱饭吗?”
“能。”
“好,那我跟你走。”
“那好,从现在起,你就叫叶昭了,你唤我一声公子吧。”
“公子。”
“嗯”,说完,叶倾染便拉着叶昭,出了窄街。
就在街口叶府的马车旁,叶倾染指着叶昭对侍从说:“让他在马车里等着,等我回来,带他一起回家”,侍从遵命。
......
自此之后,叶昭便成了叶倾染的侍从。
叶昭好剑,不喜读书,于是公子便在畅风苑划出一块地建了武英苑。
这座开阔宽敞的武英苑,便是公子与他的练剑之所,为此,公子还专门请了个师傅教习。
此事至今已过去六年。
而今,早已褪去一身稚气,体貌个性变得矫健坚韧的叶昭,也已与叶倾染建立了深厚的主仆情谊。
此刻,已西山日暮,夜色将近。
叶昭又练完了一套剑法。
他抬头,看天色已晚,便收剑入鞘,重又返回畅风苑主殿。
当回到寝殿时,公子已经醒了,依然俯卧着,只不过换了个斜躺的姿势。
“你去了哪里?刚才唤你都没人应。”见叶昭进来,叶倾染有些面无表情地问道。
“刚出去练了一会儿剑,回来的晚了些。”,叶昭轻声回答。
“还知道晚,留我一个人躺床上,让我说......”
本来尚有些紧张,但当看到公子好气且无奈的表情时,叶昭突地就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一笑,叶倾染也装不下去了。
“公子,还没吃饭呢吧?”
叶倾染闻言,撇了撇嘴,“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我这就去准备”,说完又咧嘴一笑,接着就回身出了屋,留下一脸无奈的叶倾染独自神伤。
哎!他这个毫无责任感的剑侍,他自己确实没辙:主子都快饿死了,他才想起来投喂。
许久,饭终于来了。
一份炖鸡汤、一份东坡肉、一份荔枝白腰子、一份沙鱼脍、一份鱼蓉栗米羹,还有一碗白米饭。
叶倾染看着这些菜,口水都要溢出来了。他确实饿了,午时心情不好,没怎么吃,没成想晚饭也是过了点儿才吃上的。
哎......
“来,吃块鱼肉”,叶昭俯身微倾,夹出一片鱼肉,放进公子嘴里。
“嗯”,叶倾染张嘴,鱼肉入口,鲜嫩无刺,毫无腥味。
好吃,叶倾染心想道。
“再喝口汤。”
......
许久,终于饭毕。
看着公子将这满盘菜色吃去大半,叶昭也开心的笑了。
“公子,您胃口变好了。”
叶倾染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其实父亲还是心疼他的,纵然打了他,禁了他的足,却也给他配了好些个侍女丫鬟侍奉着,只是,均被他赶走了而已。
既然要受罚,就罚的像样点儿,反正卧床期间也干不了其他,他有叶昭侍奉就够了。
只是刚才实在是饿,这会儿却吃的有点儿撑了。
叶倾染暗想着,不一会儿,叶昭端走剩余饭食已折返回来。
“你还有其他事吗?”叶倾染抬眉轻问。
“没了,公子,我这会儿闲了。”
“刚睡了一觉,又吃了这么些饭,这才夜色初降,现在又不知要干啥了。”
“那,你还要听故事吗?”
“你讲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