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宁羽嫣矫情,因为她对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之前的一腔真心仿佛还历历在目,然而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真心往往都会被错付,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单薄了,所以才如此不堪一击。
宁羽忍不住心思恍惚,想起当年的一桩陈年旧事来。
容貌对于一个女生来讲究竟有多么重要,宁羽嫣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冲进那栋被滔天火焰吞噬的房子里,之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的就是戴翰池了,而不是她。
当年,当她浑浑噩噩地醒来,她不出意外的发现了她现在正躺在四面皆白的医院病房里,周围反射的光白的十分晃眼。
宁羽嫣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刺痛,她尝试着动了下身体,但唯一能使出力气的大概只有她那略显单薄的手指了。
于是她彻底放弃了翻身挣扎的念头,却皱着眉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床头的按铃,她慢慢使力扭转身体去摁那个可以打破病房里死一样寂静的按铃,她不喜欢这样的寂静,甚至恐惧这样的寂静。
然而没等她自己主动打破这种沉默,病房
的门却毫无预兆的打开了,于是她便以一种扭着身体的滑稽姿势面对了进来的医生与护士。
“才刚刚转醒,病人能不能先别乱动?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在意吗?”医生扶了下眼镜,语气不悦。
宁羽嫣笑了笑,低着头任由护士上前来查看她的身体,假装没有看到她眼底的惊诧与嘲讽。
宁羽嫣摸了摸左脸上的纱布,她醒来这么久了,一直没能好好看看脸上的伤痕,当初她为了救戴翰池不小心被一块燃烧的木头砸到了脸,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甚至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当自己的脸上带了一个面纱,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后痛。
旁边医生在絮絮叨叨,她心思恍惚,脑海中一片空白,突然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上了医生正在写字的手,急急地问道,“戴翰池呢?和我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个人,现在他怎么样了?”
“他比起你来可好太多了,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老医生抽回自己的手,又抱怨了一句,“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力气。”
心里放松下来,听出老医生言外的关心,宁羽嫣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容来,“我没事。”
老医生摇了摇头,看她这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忍开口。
“宁羽嫣。”
病房门口出来一声低呼,宁羽猛然抬起头,目光直接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是她熟悉又陌生的目光,恍然间又像是回到了火光弥漫的那天,也是这双眼睛,冷漠又充满了失望地凝视着她。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脸,尴尬地笑道:“啊,你来了啊,刚才听医生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然而戴翰池却面若寒霜,手上还缠着绷带,不太方便关门,便对着一旁的护士寻问道是否能让他们单独谈一下。
戴翰池向来是绅士礼貌惯了,加之英俊的面容很难让人拒绝,护士绯红了双颊表示同意,便与老医生一同出了门。
只剩下两人,病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宁羽嫣努力找点话题来打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医生说这个伤不是那么严重,就是带了一个纱布防止细菌侵蚀罢了…不过不必担心,我……”
我不在意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戴翰池打断了,他一把揭开她的面纱,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地神色,“你为什么
总是装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明就是你故意在老房子里放火,要不然婉玲压根就不会因此而受伤,现在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若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早就跟你动手了。”
说到这戴翰池的停顿了一下,一把将纱布给仍在了床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冷笑,“如果和我结婚就是你的目的,那么恭喜你早就已经得逞了,现在我只要求你放过其他不相干的人,好吗?”
“好。”宁羽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再多说,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
好几年前的一桩事情,自己却突然想了起来,但是第一次自己因为付出了真心而没有得到回报之后,感受到第一次的失落,而戴翰池那一双冷漠又失望的眼睛,从此便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又正好昨天晚上他也是这副神情,说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罢了,其实并非是要花店老板顾云轩保守秘密,自己现在也十分疲倦,懒得将解释说出口。
毕竟江婉玲,都是好几年前的一个旧人了,今早就已经进了监狱,这下半辈子恐怕都是在里面度过了,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自己犯得着
吗?
居然心心念念的记了这么久,此时今日回想起来,忍不住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声悠悠的感叹。
管家看她脸色不太好,顿时关心的问道,“宁小姐,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宁羽嫣摇了摇头。
正好这个时候走到了大厅的拐角,看到餐桌的那一刹那却突然愣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想到今天身体刚刚恢复不久的爷爷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