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着急着想要解释的宁羽嫣才说了一句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苍白着一张小脸,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下,忽然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
主卧里,一室寂静。
唯有墙上的钟摆滴滴嗒嗒地转悠着,偶尔一缕夕阳从窗外偷跑进来,洒落在紫色的床单上,布下一片光影。
很显然,宁羽嫣还是一睡眼朦胧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转过头,身旁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才幽幽地叹出了一口气。
自己昨天回到家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了过去,在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刹那,她感觉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随之而来是一阵熟悉的体温……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昨夜那个人特有的清冷声线,低沉嘶哑的嗓音却又像是蛊惑人心的海妖,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羽嫣,我们从新开始吧……”
她也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浑浑噩噩般,半推半就地让人上了自己的床,两个人就像是在黑夜中迷失的人,忽然找到了方向,硬是要紧紧靠
着,心中才能安稳,然而梦醒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她和戴翰池……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宁羽嫣咬着下唇,费力坐起来,然后便一动不动盯着窗外发呆。
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静的卧室,她转过头去,目光正好跟来人撞了个正着。
推开门,站在门口的曼丽斯十分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像是躲避身后的洪水猛兽一般蹿了进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饰,快速关掉了病房的门,这才夸张地拍了拍胸膛,松了一口气。
收回思绪,宁羽嫣好笑地问,“怎么了曼丽斯?发生什么事了?”
“嗐,没事!”曼丽斯大手一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这不你那别扭的男人嘛,被韩温烦得不行,我怕他把火发泄在我这个背锅侠身上,干脆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偷溜了!”
说完,还颇为得意地扬了扬头,简直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宁羽嫣无奈地摇头,“戴翰池怎么能这样,韩温再怎么说也是客人。但是他跟韩温掐起来倒也很正常,我……”
“哎,你就好好在这躺着吧,可千万别
出去,要不然戴翰池非得削死我不可。”
她这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顿时弄得宁羽嫣哭笑不得,偏偏还上前拦住她下床,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样羽嫣姐,昨天早上和他共处一室的滋味如何,就那千年化不开的寒冰,你一晚上没少挨冻吧?”
说完,还颇为同情地看了宁羽嫣一眼,弄得她顿时无语凝噎,却无法反驳,总归有点尴尬。
“没事,不用不好意思,你看人家脸皮多厚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昨晚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偷窥你睡觉……”
宁羽嫣一愣,曼丽斯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砰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他话里厚脸皮的戴翰池此时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寒气。
曼丽斯气势不足,声音越来越弱,看着戴翰池锋利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就剩没有双腿打颤了,见势不对,赶紧讪笑一声,接着讨好,“哎呀……你怎么来了,我这正聊着羽嫣好好休养呢,这才对得起你日夜不分地守护啊,对不对,羽嫣?”
“对对!”宁羽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曼丽斯看着戴翰池还是神情不悦,赶紧使用曲线救国
方针,上前拉着宁羽嫣的手,撒娇道,“你看羽嫣姐都点头了,那啥,我先带着韩温吃早饭去了啊!”
说完赶紧开溜,在跨过门口的那一瞬间,却听见戴翰池冷笑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于是加快了逃离现场的步伐。
宁羽嫣还震惊在曼丽斯之前的话里,看着戴翰池关了门,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眼底一圈乌黑,难道昨晚他真的眼睁睁地注视了自己一整夜?
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宁羽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今早醒来没发现你,还以为你上班去了,昨天突然晕过去了……没给你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吧?”
面对她,戴翰池这才缓和了脸色,毫不在意,“当然没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低血糖这么久。再说了,论烦人谁比得过韩老二?”
两人真是一见面就掐了起来,她忍不住摇了摇头,看着戴翰池慢慢靠近她,十分自然地掖了掖被角,所以这个视角,宁羽嫣很容易就看清了他眼底的乌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鬼迷心窍地伸手摸了一摸……
手所到之处,是熟悉的冰冷触感,戴翰池的动作顿时一顿,喉咙滑
动了一下,低头盯着她低沉道,“你……”
宁羽嫣这才恍若惊醒,触电一般收回了手,不自在地别开眼,气氛顿时又沉默了下来,门外行人的脚步忽远又忽近,原本应该嘈杂的环境,此时却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戴翰池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余温,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站直了身体,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薄如蝉翼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