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时。
秋雨绵绵。
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幕,遮星蔽月。
山谷里伸手不见五指。
水景山区,新城南外,甲1号看守所守的大门突然打开。
转运囚车带着胡冠军疾驰而去。
押运员是两个年轻的警察,他们板着脸,显然对这次任务十分不满。
胡冠军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交织着绝望与不甘。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纤瘦的死囚。
那人虽然戴着手铐脚镣,可身上依然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的眼神犹如寒刀,狠辣与不羁尽显其中。
“嗨,死胖子,你怎么没戴脚镣?”死囚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满是轻蔑。
“你就是那个危地马拉来的杀手豪吧!”胡冠军试探着问。
“你怎么会认识我?”杀手豪语带杀气地问。
“你把法警俩眼都扣瞎了,谁还不知道你。”
“哼,我都判死刑了,还有什么好怕。”
“可是,我听说,他们本来给你判得死缓!”
“我是在乎多活两年的人吗?”
胡冠军听了直摇头。
雨滴疯狂地敲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囚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疾驰而行,四周的山体在雨水长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摇摇欲坠。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司机猛地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大片山体滑坡裹挟着泥沙、石块如汹涌的巨浪般朝囚车奔腾而来。
囚车就像一片脆弱的树叶,瞬间被这股洪流击中。
车身猛地一晃,接着开始剧烈翻滚。
车内的警察、胡冠军和阿豪被甩得东倒西歪。
警笛在混乱中发出尖锐的鸣叫,却被山体滑坡的巨响淹没。
灯光在雨中闪烁不定,照亮了那如末日般的场景。
有的警察被甩出车外,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地面上;有的则被掉落的行李和设备砸伤,痛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囚车在翻滚中狠狠地撞在路边的巨石上,车身严重变形。
玻璃破碎的声音、金属扭曲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死亡的交响曲。
车内一片狼藉,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气息。
而胡冠军和阿豪在这剧烈的撞击和翻滚中,虽然也受了伤,但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们在混乱中保持了一丝清醒。
趁着囚车停止翻滚后的短暂混乱,他们挣脱了束缚,从破损的车身中爬了出来。
杀手豪兴奋地哇哇大叫:“天不亡我啊!”
他在囚车里找到一把霰弹枪,就要对着押解员大开杀戒。
胡冠军赶紧阻拦:“哥们儿,你一杀人,我的罪名可就跟你一样了。”
“滚开,莫挨老子。”
“哼,这一段山路你熟吗,没有我带路你能走出去?”
杀手豪一听,把枪口对准了胡冠军:“老子先蹦了你!”
胡冠军吓得脖子一缩。
突然,天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一架武装直升机穿过夜空而来。
探照灯如一把利剑照射在失事囚车上。
胡冠军吓得拉住杀手豪就跑。
直升机上的莫妮卡和赵寒意目光锐利,紧紧盯着下方的动静。
阿豪此时也慌不择路,只能跟着胡冠军一路狂奔。
武装直升机紧追不舍,巨大的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在山间肆虐。
但因地形复杂,山谷纵横,直升机几次差点失去目标。
胡冠军和阿豪拼尽全力跑到河边,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们淹没,像一双无情的大手紧紧抓住他们。
他们在水中拼命挣扎,起起伏伏,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武装直升机上,莫妮卡熟练地打开跟踪器。
屏幕上的光标闪烁着,让逃跑的罪犯根本无所遁形。
原来,看守所在转移囚犯前,会对他们做全面体检。
阿豪在麻醉状态下,肚子里被放了一枚跟踪器,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我们回总部等着他们上钩。”莫妮卡说完,就驾驶着直升机离开了河道。
赵寒意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
凌晨四点。
雨丝仿若疲惫不堪的精灵,渐渐式微,终是悄无声息地止住了。
荒野的池塘边像是被死神黑袍包裹着,一片寂静;唯有雨滴从树叶滑落的滴答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回荡。
胡冠军与杀手豪,一起摸黑潜入了守夜人的小木屋。
忽然,屋内灯光骤然亮起,强光刺得他们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待适应之后,只见两个蒙面人手中紧握着粗长竹竿,伫立在屋子中央。
杀手豪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向两个蒙面人。
胡冠军见状,急忙伸手阻拦:“都是自己人!”
两个蒙面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的面容竟是韩伟和武利风。
“你怎么从监狱里跑出来了?”武利风惊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