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炎炎夏日,谢晏辞的表情却让人感觉骤降好几度。
县令顶着谢晏辞阴冷的目光退到了一边,
“我举报武安县的县令和南路安州转运使勾结,贪墨安州各知县上交皇城的财赋,还压迫各地来往的商户,大敛不义之财。”
“他们收受的贿赂就在我府上的库房里,我就是他们的一个小喽啰,他们才是迫害百姓的罪魁祸首!”
“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县令抽出旁边差役的刀就冲吴显荣辞了过去。
“嘭”的一下,谢晏辞一脚踢起地上的石头将刀打落。
卫风带人过去按住了县令。
随即将库房的门打开。里面成箱成箱的白银上都烙着官印。
县令看见罪证摆在眼前,无力低下了头,功亏一篑啊!
“都怪你!”县令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向木锦沅,“、要不是你闹得这么大也不会引来皇城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木锦沅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他这种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应该担心你死了以后下地狱,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会不会放过你!”
“贱人!我先弄死你!”县令被激怒,猛地用力冲木锦沅冲了过来。
木锦沅摸出一直在身上备着的匕首,没轮到他出手就被谢晏辞一脚踢出了好几米远。
这一脚正中县令胸口,疼的他龇牙咧嘴,但还是用那种极度愤恨的目光盯着木锦沅。
谢晏辞扫了一眼木锦沅手中的匕首,倒是个敢出手的!
“看来你是真的蠢。”谢晏辞冷冷的目光自上往下逼视着县令,“安州转运使已经在皇城司大牢了,怪就怪你门的胃口一年比一年大,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县令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转运使都被抓了,他是彻底没有火活下去的希望了。
木锦沅心中的疑惑尽解,原来谢晏辞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搜查贪墨的银两。
不过他要是不出现,怕是还不能这么快将县令他们一网打尽。
这时,谢晏辞忽地向木锦沅看了过来。
木锦沅不得不打起精神,挺了挺后背往外走。
既然这里有皇城司接管了,她在这里杵着也没有用,相信谢晏辞如此刚正不阿,定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木小姐,以后碰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多加小心,不像这次这么幸运碰上我过来查案。”谢晏辞的声音从木锦沅身后幽幽传来。
木锦沅脚步一顿,心中惊起波澜,却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多谢谢指挥使提醒。”
随即加快脚步,她被谢晏辞看穿了。
和这种头脑聪明,手段又狠厉的人还是少打交道。
不知道为何,在谢晏辞的面前,木锦沅总有一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紧张感。
看到木锦沅越走越快的脚步,谢晏辞眼里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女人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救了她不止一次了,说句谢谢就跑了?
是因为怕她吗?他长得吓人吗?
可她狐假虎威地说已经叫木府和护国公府的人过来的时候不是挺铿锵有力的?
只不过木锦沅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若不是她感到,以县令和吴显荣之间的勾结程度定不会轻易让县令治吴显荣的罪,反而时间一拖,他们就会知道木锦沅根本没有去报信。
到时候木锦沅能不能从这里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
“大人,木小姐好看吗?”卫风轻轻咳诉了一声,看谢晏辞望着木锦沅的背影入迷,一时之都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了。
“我看你皮紧了。”谢晏辞一记白眼射了过去。
卫风努努嘴,不敢再多说。
等皇城司的人查清了吴显荣库房的财产,将县令的罪行都公布于众,把这些年迫害庄户的财产都如数赔偿。
人被他们带回了皇城司。
木锦沅征询了黄石庄上庄户们的意见,选择了周永安作为新的主事。
为了避免郑永旺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情出现,木锦沅定下了新的规矩。
主事的报酬根据庄子上的收成决定,收成越多说明他管理庄子越尽心,他能得到的回报也多,定期也会派人来检查,若是发现主事有不尽心的地方,直接家规处置。
以往的主事都是从府里差遣到庄子上,他们并不知道庄子上的真实情况,他们只管最后庄子生产的利益,和庄户难免发生矛盾。
不如在庄子上选择一个让大家都能信服的人管理,少些钩心斗角,利益争夺。
离开了黄石庄,木锦沅直奔木云衡所在的平李庄。
两个庄子中间隔了一个庄子,差不多午时才到平李庄。
和黄石庄不同的是,平李庄以纺步染布为生,主事宋秀丽是以前护国公府的老人,和刘妈妈是同年进府的,后来到了年纪便嫁了人。
宋秀丽做事勤勉周到,外祖母便许了她平李庄的管事。
来之前,已经让刘嬷嬷给宋秀丽通了信。
只不过遇到黄石庄的事情耽误了一天日程。
“终于将大小姐盼来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到出落的比你母亲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宋秀丽亲切地迎木锦沅进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