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李秀才对芳儿不是百依百顺的吗?”
郑姨娘已经泪如雨下,却还抱着一点残存的希望。
“姨娘,父亲当年待你,不好吗?”
林晚棠一句话,让郑姨娘心如寒冰。
她家是书香门第,父亲只是个七品小官,一生只娶母亲一人,两人相爱白头。
她嫁过来时,林顾池已经有一院子女人,独独对她宠爱有加,她以为也会想父母那样恩爱。
可是,日子久了,感情淡了,林顾池就不来了。
郑姨娘不屑去邀宠魅惑,想着,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罢了。
“我去求侯爷,让他去看看芳儿,那李秀才总不会毫无顾忌。”
“姨娘,昨日我弟弟差点被父亲打死,侯府唯一的嫡子,尚且如此。
你觉得,父亲会在意,芳草姐姐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更何况,父亲若知道了,只会让芳草姐姐不要辱没了侯府门楣。
郑姨娘,父亲有多久没看过你和香草了?”
林晚棠的话,像是钢刀,见郑姨娘的心一片片切碎。
“是啊,侯爷恐怕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郑姨娘软绵绵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暗淡,没了生气。
“姨娘,我如今能借着六皇子的名号出去,会想办法去看芳草姐姐。
可若要救她,只能靠你这个娘亲了。”
郑姨娘眼神顿时有了光亮,泪水奔涌的抓住林晚棠的手苦求。
“七小姐,求你救救芳草,救救她吧。”
林晚棠握住郑姨娘的手,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今日就是请姨娘来帮我收拾园子的,过几日便会请父亲来看。
到时,父亲便能看到姨娘了,等姨娘站稳了脚跟,才能为芳草姐姐求一个和离的恩惠。”
“和离?那芳草不就……”
郑姨娘有些迟疑,和离再嫁,对侯府庶女来说,恐怕也是难事。
“姨娘,若是休妻,以姐姐的性子,恐怕会当场自戕。
我想,姐姐也是为了,你不被父亲埋怨,才忍了这么久,也不敢让李秀才休妻。
那李家若是个好的,怎么会如此苛待姐姐。
和离后,姐姐自立女户也好,改嫁也好,终归都比现在要好的。”
林晚棠说完,掏出了一叠银票和那个红宝石金簪递给郑姨娘。
“姨娘,咱们一向清苦,我这银钱也是昨日刚得了的。
望姨娘不嫌弃,先拿着用。等我去看芳草姐姐,也一定会悄悄给她些银钱。”
“这,使不得,使不得。”
郑姨娘涕泪横流,不肯收下。
“姨娘,芳草姐姐的指望,全都在你的身上了,不要推拒了。
只是,此后主母就会盯着你了,万事小心,若有难处,就来找我。”
郑姨娘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衫,再看看林晚棠身上洗得半旧的裙衫。
这侯府里,没有宠爱,便任人可欺。
若不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那林顾池哪里还能看得上她。
“七小姐,请受我一拜。”
郑姨娘说这着,就要向林晚棠下跪,被林晚棠拦住。
“这些年,姨娘给了我多少瓜果蔬菜,若没有你,我早就要忍饥挨饿了。
我还要出府去采买,给你和香草也置办一些衣服和首饰。
这些年,咱们都苦过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晚棠说得夸张了些,她现在是不用忍饥挨饿的。
可是上一世,她被困在院子里,无人问津,郑姨娘隔几日,就给送来亲手种的瓜果蔬菜,甘甜鲜美,在那样绝望的日子里,温暖了许多个孤寂的夜晚。
“好孩子,你若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做你亲姨娘,咱们互相帮衬。”
“姨娘,你一直都是我的亲姨娘,香草也是我的亲妹妹。”
郑姨娘感动得无以言表,拉着林晚棠,竟要摘些瓜果蔬菜让她带着。
林晚棠折了一大捧半开的莲花,又折了一些盛开的月季,郑姨娘这才肯放她走。
“竹影,这个送给你。”
林晚棠抱着莲花,把月季放到了竹影的怀里,她记得上一世,竹影是喜欢月季的。
只是,她碍于暗卫的身份,只用眼睛偷瞄几眼,从来没拿过鲜花。
竹影眼眶泛红,死死抱着月季,陪着林晚棠继续向大门走去。
两人正在等马车过来,林玉棠却带着几个护卫追了过来。
“就是那个贱人,给我打死她!”
几个护卫冲了过来,拿着棍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竹影一手抱着月季,一手夺了木棍,没多久,就把几个护卫打趴下了。
“好啊,我说你怎么捡了个小乞丐,原来是个女护卫啊。
这贱人忤逆主子,父亲让我带人来抓她的,还不快乖乖伏法!”
林晚棠嗤笑一声,扫了眼满地嚎叫的护卫。
“父亲是让你抓她,又不是让你打我,你指使护卫责打嫡姐?”
“我,我没有,你胡说,我就是让他们抓这小贱人。”
“可这些护卫的棍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