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万逐流还在感叹布雨术的厉害,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差点团灭了来犯之敌。
直到一声穿透空气的暴喝声,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毛神?是叫我吗?”
他有些懵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按理说自己都伪装成这样了,哪怕是见过他柳神真容的,也认不出来吧?
不多时,他磕磕绊绊出了林子,上官道后,就看见了前方一片狼藉。
焦黑的土地上,还有几根桅杆冒着火星,下面歪歪扭扭倒了一大片战马、士兵,烧得只剩下残骸,少部分活着的马匹还喘着粗气,血水从鼻孔往外渗着……
“我靠……这不会是我干的吧?”万逐流心头一紧,连忙检查自己,看看有没有所谓的业力缠身。
一番查探后,发现没有丝毫所谓的业力。
“还好还好!”
他这才稍微定下神,往人堆那边走去,看见还有生命迹象的马匹、士兵,也暗暗运转法力,挽救一二。
一路过去,救了三十几头畜生,十来个人。
这一幕,正好被怒气冲冲赶过来的洪溪和黄百胜见到。
二人同时从半空落下,有些诧异地看向正在救治伤者的万逐流。
“敢问阁下是何人?”
闻声,万逐流试图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附身在尸傀上,竟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而他此时已经认出,这些都是大燕军,如果直接祭出香火身与其交流,恐怕又会枉造杀孽。
因此,直接指了指嘴,没有说话。
“装神弄鬼,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撕啦!
那黄百胜是个急性子,一剑将万逐附身傀儡身上的帽兜割开了。
接着,一头白发便露了出来。
只不过,之前万逐流嫌弃尸傀外貌恶心,用回春术让其骨架长满了血肉,如今就像个白发老者。
“原来是个老翁!”黄百胜平息了气息,微微打量着傀儡。
“你是个哑巴?”
闻声,万逐流缓缓点了点头,傀儡还真是个哑巴,不知道傀儡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从哪里来?”
黄百胜还在接着质问,却被一旁的洪溪阻拦了。
“算了,该是个山野郎中,我们就带上,先返回县府去。”
“嗯,此次我军死伤惨重,是不宜继续发兵了!”
二人一合计,收拢残兵,撤军往易县县府的方向而去。
万逐流则被当成一个郎中,随军带上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的行军,残部四百多人返回县府外驻扎。
前来迎接的县尉卢永骏面色惊骇,“二位将军,红松叛军竟如此厉害,连州卫精兵也拿它不下?”
二人对视一眼,没好意思讲述他们的光辉战绩,只是“嗯”了一声敷衍了事。
还不待对方多问,洪溪便开口:“让我部先休整,你速速以县府的名义,让玄清宫那边来个人商议战局。”
不多时,消息传到玄清宫。
宫主坐在大殿上,闭着眼睛,没有给出任何看法。
倒是一众长老执事议论纷纷。
“这么快就败了?两个六纹武夫,战力在鬼仙之上,怎么会……”
“难道红松当真有一位真君坐镇?”
“……”
下方你一言我一语,表露惊惧,唯有玄清宫主巍然不动,端坐上方蒲团。
片刻后,他才挥了挥袖,“本座亲自去一趟吧!”
“啊?”
这下,下方众人又都慌了,“宫主,这玄清山没您坐镇,要是镇魔司那群人来了,我们该当……”
“汝等不经事,本座当自勉励之!”
说罢,玄清宫主眉头间多了些许愁容。
众人顿时垂下了头,他们也不敢继续还腔。
玄清宫虽属窃神教,但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
窃神教乃是窃神道祖庭,而他们玄清宫却只是奉窃神道为正统,但尊的仍是玄清一脉。
因而,柳州窃神教分舵,并不能直接管辖玄清宫教务,玄清宫主则全权代表玄清宫处理的一切事物。
哪怕有些事情是为窃神教做的,但要出了问题,仍然是他们自行担责。
如今朝廷虽对窃神教十分尊崇,但并不代表对玄清宫这个早已存在百年的教派有多放心。
这一次,他押上百年积淀,率玄清宫在暗中推动叛军起义,所图之深,无几人能懂。
但若是最后没能拿下这支叛军,等待他的,又当是什么?
这一点,玄清宫主知晓,监院知晓,但宫内门人却没有领悟。
他也明白,门下这些人,除了监院,没人会是一尊真君的对手。
毕竟,阴神只有修成神府,度了雷劫方能被称为真君。
渡过一次被称为一劫真君,可凝聚一丈金身。
渡过两次雷劫,便是二劫真君,凝聚丈二金身。
而中路叛军中的韩、赵二真君,都是一劫真君,任意留守一尊坐镇红松,便很难被攻克。
想到这里,他从蒲团之上坐起,将放在祖师供台上的拂尘拿起。
“我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