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欣便开始装病。
果然和云沁料想的那样,容欣一病,苏美人便立刻把那个馨儿带在了身边。
也不爱让云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呆着了,她若是上殿,不消一会,便会说:“这有馨儿伺候,你不必在这呆着了。”
听荷和听霜两位姑姑更是不必说,太后一出宫,两人在苏美人面前的威信就逐日降低,苏美人更是轻易不再让她们近身伺候,只让她们管着宫里的杂事。
太后一出宫,两个姑姑也没什么了底气,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又过了没几日,苏美人又把那个真静请进了宫,说要做一场法事。
皇上最是不喜这些,她便去求皇后。
在皇后面前哭得甚是凄惨,“娘娘,这几日我梦里总是梦见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就算是睡醒了,这怀里也总觉得沉甸甸的,觉得手里还抱着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您是知道的,这孩子没得不明不白,也难怪不安生。臣妾只是想给他做个小法事超度一二,请娘娘一定要成全。”
今日天气算不上好,外边天阴沉得很,像是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
殿上没有点灯,更是晦暗,听她说得这么瘆人,站在皇后身边的兰英不由打了个寒战,感觉自己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由暗自瞪了苏美人一眼,看了一眼没出声的皇后,才道:“美人怕不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找御医开一副安神药的吃吃吧。”
苏美人抹着眼泪,没抬头看她,依旧对着皇后道:“娘娘,臣妾的安神药不知道吃了有多少了,实在是不管用啊。娘娘您就答应我吧!”
“那换个方子吃吃再说吧。”皇后眉头微微蹙起,被她哭得有些烦。
如今太后出宫,整个后宫的事务都要她来管,平日里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她还拿这种鬼神之事来烦她,真是不知所谓。
“皇后娘娘,这事真不是臣妾在愚弄您。”苏美人双手虚拖着,“娘娘您若是不信,您来试试,他此时就躺在我怀里呢。”
“苏美人!”见她要过来,兰英立刻挡在皇后面前,怒喝一声:“您可要慎言,若是吓到娘娘,可没有人能担待得起!”
“是真的,不信兰英姑姑您抱抱看。”
见她真跟要把什么东西递过来似的,兰英当场便尖叫一声,大声道:“你别来,别过来!”
可苏美人不依不饶,吓得兰英频频尖叫。
皇后被闹得受不了,大喝一声:“够了!”
“皇后娘娘……”苏美人抬头看她,又要抹眼泪。
她这个疯魔的模样,已经让皇后难以忍受,怒声道:“你要做法事便做吧,但皇上若是怪罪起来,你可要自己承担。”
“是,是,多谢皇后娘娘!”
等她欢天喜地地离开,兰英才有些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忍不住道:“这苏美人是疯了吗?”
皇后冷哼一声,“她最好是真疯了,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本宫也保不住她!”
“娘娘不管管吗?”
皇后眸色冰冷,“让人盯着点,只要没闹到皇上跟前,本宫也懒得管她。”
苏美人要给未出世的孩子做法事的事情,很快就在宫里传开。
听说这事,刘美人第一反应就是她在找自己的晦气,当时便气得折断了自己精心保养的指甲,也跑去皇后那里哭了几场,还差点动了胎气,把皇后闹得焦头烂额。
第二日皇后便把宫门一闭,称病,连早上的请安都免了。
苏美人丝毫不知道收敛,在宫里面摆上香案,供着观音还供着三清,天天不断香火,气味连路过春禧宫的人都能闻到。
关于苏美人相继丧子失宠后,已经神思不清,开始寄希望于鬼神的传闻,在宫中不胫而走。
暑气正盛的时候,别的宫里都不再焚香,都爱摆些清香袭人的瓜果花草,只有春禧宫依旧是一片烟雾缭绕,天天如烧火一般。
真静带着人来念了两回经,都不让苏美人满意,竟然又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道姑,在宫里摆起了道场,焚烧的黄纸余烬都飘出了宫。
所见之人,没有一个不骂一声晦气的。
宫里一片怨声载道。
赶在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之前,皇后终于出手了,带人来直接把道姑抓走,道场也被砸了个干净,连她殿中供奉的观音三清,甚至连香案也一并抬了出去。
前头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云沁和容欣却躲在房中一派清闲安乐地喝茶。
容欣侧耳听了一会,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把东西都给搬走了,整天跟烧火一样,连窗户都不敢开。”
云沁却在想别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道:“总觉得突然冒出来的这个道姑有些蹊跷。”
“你觉得她有问题?”
云沁垂眸看着杯中澄澈平静的茶水,拧着眉头,暗自沉吟。
良久她才开口道:“我觉得这整件事情都有问题。”
“姐姐。”云沁看向容欣,眸中闪着晦暗难明的光,“我有预感,就在这几日了,你这段时间切莫往她身边凑,她吩咐你出宫也绝对不要去,尽管推给别人。”
她一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