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桑明显有防备,在容芝扑过来的时候,立刻想要闪开。
可她的动作既没有容芝快,也没有容芝狠,刚移开身体,就被容芝拽住了衣服。
“你骗我!你竟然想要毒死娘娘,你竟然想借我的手毒死娘娘!”她声声凄厉,对着紫桑又抓又打。
紫桑躲也躲不开,只能抱着头不断地尖叫。
直到几个太监齐上,才把容芝给按住。
紫桑的一张脸都已经快被她抓花了,眼窝还被她捣了一拳,捂着眼睛不住地哀叫。
容芝被人按住,打不到人,又朝着殿内哭喊。
“娘娘,奴婢对你是忠心的啊,只是被贱人骗了!我只是想回到娘娘身边!娘娘,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啊!娘娘!娘娘!”
一声一声催人心肝,云沁虽然恨她,竟也被这一声声呼喊,喊出几分同情。
有人却生着铁石心肠。
惠嫔在殿内,也在捶着床沿喊,只是她的声音充满了怒火,“本宫不想听到她的声音,还不把人给本宫拉出去!送入慎刑司,让他们给本宫好好地审!”
送进慎刑司的宫人,有几个是囫囵着出来的。
容芝听到她的话,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倒在地。
“你还不从实招来!”徐安冲她喝道。
“我说,我全都说!”容芝呓语般道。
可就在众人静待她张口的时候,她又突然暴起,这次不是朝着紫桑,而是云沁。
如果不是按着她的太监早有防备,差点就让她挣脱,扑到云沁的身上。
众人皆是吓了一跳,阿菁更是冲过来挡在了云沁的身前。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容芝被死死按住,嘴里还朝着云沁嘶吼着。
云沁冷眼看着她,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刚才对她生出些许怜悯的自己。
“皇上,她这样也审不出什么……”
霍金池眸色黑沉地看着容芝,声音也凉如水,“送去慎刑司!”
被人拖出去的时候,容芝还在朝云沁叫喊:“你看吧,你睁开眼睛好好看吧,我今日,便是你明日的下场,我在地府等着你,云沁,我等着你!”
这些话像是诅咒,也像是一种预言,听得云沁遍体生寒,可人被拖走也让她瞬间放松下来,眼前忽地一黑,若不是阿菁扶住她,差点软倒在地。
“堵上她的嘴!”霍金池低喝一声。
他看着云沁的目光已经毫不遮掩,他见过她很多样子,或机敏,或造作,或沉静,不管是什么样子,她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从没有露出一丝脆弱,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脸色惨白,一副可怜的模样。
不过是几句临死前的叫嚣,便把她吓成这个样子,果然还是胆子太小了。
显然他已经忘了,刚才被审问的时候,云沁是怎样的沉着冷静。
云沁当然没有被容芝的话吓到,她更多是过度紧绷又骤然放松之后的脱力,就算真的害怕,也是感到后怕。
如果不是今天揪出了容芝,那被送进慎刑司的就是她,而在这里冷眼旁观她去死的,除了容芝还有……
云沁把目光投向了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紫桑。
她相信,紫桑为了达到目的,一定没少在容芝面前挑拨,也根本没有想过,事发之后云沁是死是活!
云沁是恨容芝,恨她凶恶愚蠢,像条疯狗一样一直追着自己咬。
可她们至少利益相关,她想自己死,还能理解。
而她跟紫桑,跟西殿的孔答应没有丝毫瓜葛,更没有仇怨,可她们却想治她于死地!
这种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的态度,才更让她愤怒和厌恶!
云沁心如电转,容芝刚被拖出殿外,她已经重新垂下了眸子,好像刚才回望,只是看了眼被人拖下去的容芝而已。
内殿中的惠嫔,却依旧不依不饶,嘴里说着打杀的话,还冲霍金池哭道:“皇上,她们都想害死臣妾,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霍金池并未看她,而是冷声吩咐:“看好惠嫔!”
惠嫔是很愤怒,但哭喊,却多半是演的,她只想获得皇上更多疼惜,见他反而有些不耐,也不敢再变本加厉,只是掩面哭泣,因在暗处的眸子却不时看向紫桑,满是怒意和恨意,像刀一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既然证实此事跟小厨房一干人等,跟云沁无关,霍金池便挥手让她们起来。
云沁跟着众人一起谢恩,扶着阿菁的胳膊退到了一边,余光扫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的的孔答应。
她像是完全被刚才的事情吓得呆住了,神情发怔地看着紫桑,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于此同时。
内务府司总管张怀德姗姗来迟,跟拖走容芝的一行人擦肩而过。
看着状似疯魔的容芝,张怀德脸色大变,赶紧敛着眸子快步入殿。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高个子的太监,一左一右押着一个胳膊绑到背后的太监。
一行人上殿,齐齐跪倒,高呼:“奴才参见皇上。”
霍金池见他押着一个太监上殿,就知道他肯定是查出了什么,并没有急着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