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萧伯的一句话,令时念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女人本能护着小腹,紧贴着另一侧的车门,警惕地防备着时萧伯。
“你……”时念说话有些吞吐,“……叔公他们都知道我怀了孩子,你也敢把孩子拿掉?”
他不敢的!他一定是在恐吓她。
“不用我拿掉,你自己不小心摔一跤就可以掉。”
“你!”
时念一双漂亮的眸子骤然瞪大。
他说的是人话吗?
用极端的手法让她摔跤,然后意外流失掉这个孩子?即便他再不喜欢她和孩子,这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就这么狠心绝情吗?
“我什么?”
时萧伯伸手握住女人的胳膊,轻易将她从另一侧的车窗旁拉到身前。
视线里男人的脸忽然放大,时念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怔怔地望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扼杀一切希望的冷面阎王。
她怯懦地说:“你不能剥夺孩子出生的权利。”
“他能不能出生,关键在你。”
时念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好像没有懂。
一句话拆开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也能写得出来,可是放在一块儿,时念就
不懂了。
她拧着眉头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求知的小孩子。
有些傻气。
时萧伯盯着这张傻气的脸看了会儿,没忍住弯下腰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她的唇有点凉,时萧伯吻上去的时候,感觉到她颤抖了几下。
“我替你隐瞒了三年,用留学深造读研究生做借口。”
“你要是再敢带着孩子跑,我就在他没出生之前先了结了他的命,免得生出来让人烦。”
“我知道了!”时念本能拉住他的衣服。
男人西装采用顶好的布料,时念拉的时候往下滑,手就那么自然地落进了时萧伯的手掌里。
他本能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会再跑,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再跑,只要你容下安安和这个孩子,我一定不跑……”
三年前她鼓起勇气坚定信念,一定要逃出生天,为的就是平安生下安安。
他不要她的孩子,若是知道有安安的存在,哪里容得下安安?
如今为了他家主的身份,掌权的根基稳固,为了他的面子,他需要她坐着家主太太的位置。
只要时萧伯眼睛里能容下她的孩子,时念
并不会逃,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时萧伯这里,孩子还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享受到更充足的物质生活,远比跟着她一个单亲妈妈来得舒坦。
“你说的。”
“嗯嗯!”时念连忙点头,“我不跑了,不跑了……”
她慌张失措,又有点小惊喜的样子,单纯无害得可怜,好像他是个极大的坏人似的。
时萧伯满意她的回答,既然她承诺不跑了,他心里舒快,也自然不会将矛头指向她。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是我的孩子,我就会负责任对他们好。”
“家主的孩子,时家的人也会尽心尽力地照顾,这几点你大可以放心。”
“……嗯、嗯嗯!”时念点头。
“这一个多月怀胎前期,你就在家里安心养胎,不用再去医院看顾安安。”时萧伯说。
时念昂起头,“可是我……”
“医院医生那么多,各个都比你看顾得好。你想知道孩子的情况,可以给吴婶打电话询问,自己不准往外跑。”
话是这么说,可是孩子不在自己视线里,做母亲的心里总是不放心。
时念又没办法。
她还
得顾着肚子里这一个,尽可能少惹时萧伯生气吧。
—
天堂别墅。
孕期第四周后,时念的状态就不太好。
白天孕吐得明显,夜里经常腰酸睡不着觉。加上她脑袋上还有伤,有时候睡不着还会脑袋疼。
食欲不振吃得又少,人都憔悴消瘦了很多。
“我吃不下。”
餐厅里,对于时萧伯夹给她的菜,时念捏着筷子摇了摇头。
她真的吃不下。
虾肉刚放进盘子,时念闻到了气味儿,捂着胸口就弯下腰干呕起来。
胃酸都差点吐了出来。
“拿走!”
佣人们立马撤走了桌上所有的菜。
时萧伯伏低身子搂住时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什么会吐得这么厉害?”
前几天还只是饭后有些干呕,这两天倒好,饭前都开始吐。
他抽了张湿纸巾,扶起时念的同时,细心给她擦了擦唇角。
“不知道。”时念摇头。
当初怀安安的时候,她并没有这么大的孕期反应,只是到了三十多周,肚子隆起的时候,她夜里有点睡不着。
远不像现在这样,怀胎简直是在受罪。
最近时萧伯将工作上
的事情都推了,基本上每时每刻都陪在时念旁边。
她难受辛苦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这才第六周,分娩期是三十六七周,你怎么撑得下去?”